也大步跨出院落,朝府外而去。
然而,院落裡,所有人,卻是依然愣著。
……
雲初此時站在太子府邸最大的院子外,四周靜寂,只有風聲。
太子府邸有女婢,可是所居院落裡,竟無一個女子打點,不僅如此,空氣中都無一絲屬於女子的香味,四目所望,素色一線。
雲初自空中降落,然後,徑直走了進去。
主屋靜靜,除了及地的重青色簾幕隨窗外的風輕動,就好似死一般的寂靜。
雲初抿了抿唇,輕淺的腳步直接走向最深處,然後,目光站定。
屋內,雖無聲音,卻有淡淡水汽自內室而出。
靠,景元桀不會玩自殺吧。
雲初當即更加快了腳步,三兩步便奔到了內室,可是內室裡空無一人,而床榻旁邊卻有一面牆被拔拉開。
很明顯的,暗道。
雲初自然想都不用想,便奔躍了進去。
暗道不長,夜明珠照得通亮,不過數十步,便見到另一片光景,然後,雲初愣在那裡,渾身都是一顫。
這一瞬,看著前方溫熱水汽氤氳霧繞的偌大水池裡,正中央坐著自水面只露出半個背的人,雲初面色死沉,黑白分明的眸子裡汩汩的水流動得幽深而空洞。
“這,就是你謝絕見我的理由。”雲初開口,清麗而微沉的聲音迴盪在偌大的溫泉池上空。
然而,背對著雲初的背影沒有反應。
雲初上前走了幾步,目光卻一瞬不瞬的看著池中央景元桀健碩流暢,無一絲多餘贅肉的背,與其說那是一片背,倒不如中說是一片血色模糊,一片縱橫交錯。
昨日是裡還光滑緊實的肌肉,如今,全是傷,整個背上,除了脖勁處,露出來的胳膊上,同樣滿是細細深深的傷口。
“是……如何……受傷?”雲初的腳步終是邁不動了,停在那裡,聲音都輕得有些哽咽,她突然心疼,心緊緊的一抽,這一瞬,好似整顆心都空了,空得人身體都微微輕顫。
“太子皇兄對自己的嚴苛,任何人都難以想像,他經歷過無數,自來潔癖甚重,生人勿近,並不只是傳言,此生,自五歲後,除了我,你是第一個近他身的人,他救了宋玉,又是那樣的傷,那樣的地方,以你對太子皇兄的瞭解,你覺得,他會如何做。”
這時,雲初的腦中突然傳來景元浩的聲音,一退往日裡的輕揚灑落,滿是沉重和嚴肅。
“他如今,是暈睡過去?”雲初好半天才找回自己的聲音。
“他救了宋玉,自我摧殘之後,又恰巧毒發,眼下應當是進了閉息之境,外邊一切都不會知道。”
雲初這一瞬,突然恍然明瞭,依他對景元桀的瞭解,別說真是救了宋玉受了重傷,又或者呈毒發之態,應當都會親自送自己回府的,可是之前在自己暈過去那一刻,是路十一接住她,不是他不想接住她,而是,他自認為碰觸過宋玉的手,的身體,很髒,很髒,所以……
當時在宋玉屋子裡的情動,他又是需要多大的隱忍,又或者說,是對她多大的剋制不住……
“那你們這般多人都是死的,都不阻止的嗎?”雲初突然惱怒,也不知是惱怒誰。
腦中沒傳來聲音,只是傳來景元浩一聲輕嘆。
少頃,雲初也釋然,景元桀要做的事情,誰又能阻止得了,雲初突然就這樣坐在了地上。
“我等他醒來。”
“隨便你。”
“景元浩。”雲初突然道,“五歲前的景元桀到底經歷過什麼事?”
聞言,腦中半響沒有聲音傳來,空氣似乎都更靜了些,而此時的景元浩正站在太子府邸外面,抬頭,不具刺目的看著天際處那太過明媚的陽光,面色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