尉遲離點了點頭,將那些畫細細看過,看到最後一張的時候,心下一驚,動作停了下來。
那是一張畫像,是這些畫中唯一的人物畫。
那畫像中的人,同柳羅衣極為相似,無論是眉眼,還是眉目間的神情氣質。
若不是紙張已經泛了黃,定會認錯成柳羅衣。
柳羅衣走到尉遲離身邊,同樣呆住了,她看著那畫像中有著天人之姿的女子,身子一軟,尉遲離連忙將畫丟下,起身扶住了她。
「你怎麼了?」她擔憂道。
柳羅衣搖了搖頭,她只是看見那畫中之人後,心中猛然間十分悲愴。
「是我娘。」她語氣顫抖。
尉遲離沉默著,將柳羅衣扶到椅子上坐下,自己去翻看那些個信件,裡面多是些自言自語,像是柳儒和程萋萋的情話。
有幾句卻十分奇怪。
「他今日又上門來,說是體恤官員,實則想要見你,被我跪下攔在門外,故未得手……你那日所說之事,非我不信,只是惶恐,他與我乃金蘭之交,怎會通敵叛國……」
尉遲離細細讀了兩遍,終於看明白了,這兩個他不是一個人。
而前者,能體恤官員的,除了皇帝以外,別無他人。
看來,程萋萋同皇帝之間確有一段故事,而柳羅衣長得又與程萋萋極為相似,故而那日在皇宮之時,那皇帝才會那般激動。
尉遲離短短几瞬便想明白了其中關聯,不過還有許多疑點,但終歸是有些頭緒了。
難不成是皇帝不滿程萋萋與柳儒成親,這才藉口將柳儒打入天牢?
尉遲離想著便馬上搖頭,不可能,若是如此,何必等到這麼多年後再動手。
信中所提之人,又是誰呢,金蘭之交……
「小柳兒,玟裳,你們可記得,柳大人可有什麼好友故交之類?」尉遲離將信封遞給柳羅衣,湊過去問道。
柳玟裳搖了搖頭,道:「爹爹很少提起朝中之事,我們一幫孩童只顧玩耍,也從不關心,而且爹爹的性格,有些奇怪……雖被許多人所敬佩,但卻從未將其他人領進過家中。」
尉遲離又看向柳羅衣。
柳羅衣細細想著,突然道:「我記得,很小的時候,有一人常來府中,同爹爹喝酒下棋,那時裳兒還不記事,我卻記得,只是後來便從未見他了。」
這查起來便有些難了,尉遲離嘆了口氣,將那些畫遞給柳羅衣:「罷了,今日都累了,先回去休息,如今又有了線索,我今晚便想辦法。」
柳羅衣接過畫,又伸手拉住了尉遲離的衣袖,輕輕搖了搖,說:「辛苦公主了。還有今日的禮物,多謝。」
尉遲離聞言笑出了聲,她動作自然地摸了摸柳羅衣的頭:「辛苦什麼,你的事便是我的事,早一日將柳大人救出來,我們早一日回北域。」
柳羅衣聽她說的是我們,臉上方才的落寞便一瞬間消失殆盡,低頭莞爾。
劉玟裳驚愕地看著自家姐姐的表情,頓覺這個世界不正常了。
姐姐雖也會對他笑,但是這種神情,卻和誰都沒有過,看起來像,少女懷春?
他打了個寒顫,卻又突然覺得,若物件是尉遲公主,誰都能露出這種羞怯的表情,換了他,說不定也不比姐姐好到哪去。
十分,理所當然。
尉遲離同他們道了聲安,轉身出了門,柳羅衣直到她的身影消失後,臉上的笑容才消失。
「裳兒,若姐姐喜歡上一個人,該如何?」她突然問。
「被阿姐這般好的人喜歡上,無論是誰,都會開心的。」柳玟裳老老實實回答,然後湊了上來,「難不成,姐姐有了心悅之人,是哪家公子?」
「不是哪家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