尉遲離像是看見了救星一般,把手裡的人直接扔進了辛然懷裡,隨後轉身一關大門,還上了道鎖,這才氣喘吁吁地靠著門坐了下來。
辛然則是一臉懵懂地看著尉遲離,又低頭看了看,驚叫一聲,差點把柳羅衣扔出去。
「你扔了她,我就扔了你。」尉遲離擦了擦額角的汗。
她上輩子好歹是個守法好公民,鳥獸殺過不少,這還是第一次打人,雖然表面上八分鎮定,然而心裡到底是七分慌張。
「公主,你方才做了何事,怎的把她帶回來了?還,還穿成這樣……」辛然看著柳羅衣衣衫凌亂的模樣,表情有些古怪。
「別多想,先找個屋子安頓她一下,給她換身乾淨衣服。我要去歇一歇。」尉遲離捂著心口,步履蹣跚地穿過佈局豪奢的內院和擺滿盆景的甬道,回了房。
她倒在床上,一覺醒來,已是落日西沉。
尉遲離睜開眼,看著窗外湛藍混合著火紅的天空,以及樹梢模糊的剪影,一陣巨大的失落感頓時包圍了她。
她來到了一個陌生的時代,孑然一身。
不過尉遲離的性格絕不會傷感太久,她深吸了一口氣,便一個鯉魚打挺坐了起來,如今一堆事還未解決,她得先活下去,才有命傷心。
尉遲離伸了個懶腰,溜達著來到廂房,柳羅衣還在沉沉地睡著。
尉遲離只得坐下來,一邊喝茶,一邊靜靜地看著熔金一般燦爛的落日逐漸被群山掩蓋了光芒,最後只剩黯淡的天光透過窗子照射進來,一切都好似被蒙上了一層灰紗。
柳羅衣這才悠悠轉醒,她迷茫地看著眼前有些模糊的梅花紙帳,淡淡的檀香味從香几上的香爐中飄出,讓她有些恍惚。
「終於醒了。」尉遲離打了個哈欠。
柳羅衣忽聞人聲,猛地朝後挪了挪,警惕地看著尉遲離。
尉遲離對她前後截然相反的態度有些鬱悶,她走了過去,拿起一旁的火摺子吹了吹,然後將蠟燭一一點著,屋中頓時亮堂了許多。
「我好歹救了你一次,你就這麼報答我?」
柳羅衣眼神閃了閃,低頭看自己的身體。
「放心,他沒得逞,被我打暈了。」尉遲離嘿嘿一笑。
柳羅衣看著尉遲離的眼神仍然充滿防備,過了一會兒,她這才低頭道了一聲謝。
「就這樣?」尉遲離有些失望,她還以為憑此舉好歹能籠絡一下女主呢,誰知道這姑娘仍是一副渾身是刺的模樣。
路漫漫而修遠兮啊。
「你還想要如何,我沒什麼好利用的,他也並非真的喜歡我。我只有一條賤命,你若要,便來取吧。」柳羅衣淡淡地說,她唇角微勾,卻是一臉諷刺。
看來柳羅衣還真不是個傻白甜,反而是個渾身是刺的小刺蝟,怪不得最後會憤而殺了女配,尉遲離心道。
只是,有這鼓勁為啥不去殺男主啊!
也不知道原主曾經對她做了些什麼,惹得她這麼防備。
「我不會對你怎樣,我會幫你。你肯信我嗎?」尉遲離決定再做一次掙扎。
柳羅衣抱膝坐著,沒回話,只有睫毛微微顫了顫,被燭光印在一側的牆面上,像黑色的,毛茸茸的羽翅。
尉遲離嘆了口氣,既然她不願信她,那就罷了,畢竟是原著殺了尉遲離的人,保持距離也是好事。
「我不強迫你,我叫辛然送你回去。」
柳羅衣點了點頭,慢慢下了床,只是過程有些艱辛。
她身上穿的衣裳是尉遲離的,與她而言長了些,再加上尉遲離的衣服……騷氣得很,腰間袖口還掛了一圈五彩羽毛製成的穗子,穗子裡還嵌著滾圓的玉珠。
柳羅衣彎腰去找鞋,結果袖口和腰間的穗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