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酒酣耳熱之時,賓客們還在推杯換盞,十分和諧,尤其是是陸雲奎被幾個親戚拽到一邊玩行酒令去了,尉遲離頓時感覺輕鬆了許多。
柳羅衣動作很優雅,但速度卻很快,等尉遲離環顧了一圈再低頭時,偌大個餅已經沒了。
尉遲離心裡想笑,面上卻還是不動聲色,隨手又給她塞了一塊,還順手倒了杯水,柳羅衣也默不作聲,給她什麼她吃什麼,小口小口的,像一隻齧齒動物。
場上的歌妓換了一首《黃鶯吟》,懶洋洋地唱著,尉遲離也懶洋洋地聽,當古人的生活,雖朝不保夕,但也別有一番閒適。
黃鶯,黃鶯,金衣簇,雙雙語。桃杏花深處,又隨煙外遊峰去,恣狂歌舞。
柳羅衣抬頭去看尉遲離,只見她正眯著眼睛打瞌睡,過了一會兒,索性頭一低,徹底睡了過去。
柳羅衣有些新奇,尉遲離在她面前一向是一副惡毒跋扈的模樣,如今這般看著,發現她其實是十分好看的。
與中原女子相比,她並沒有那股柔弱,反而有一種颯爽的少年氣,與此同時,又有一種天生的媚意。
不過只是一瞬,柳羅衣就收回了眼神,她心中冷笑一聲,尉遲離怎麼會突然變了個人,待她醒來,便又會是無休止的刁難。
壽宴很快就結束了,客人們一個個醉醺醺的,在下人們的攙扶下跌跌撞撞,大吵大嚷地散了席。
尉遲離這才流著哈喇子悠悠轉醒,她靨足地伸了個懶腰,拽著辛然站起了身。
「誒,怎麼都走了?」尉遲離試圖睜開眼睛。
「回公主,結束了,我們回屋去?」
尉遲離剛點了點頭,隨即又像是想起了什麼,渾身一個激靈:「柳羅衣呢?」
「她呀,哼,早就和陸雲,不,姑爺眉來眼去地出去了。」辛然一臉鄙夷。
尉遲離猛地一拍大腿,撒丫子就跑,辛然急得追了兩步,卻沒趕上,只看見一片緋紅色的衣擺消失在了門邊。
「公主,那陸雲奎到底有什麼好啊!」辛然嚷了一句,氣得直跺腳。
尉遲離憑著記憶往柳羅衣的屋子狂奔,不過可不是為了陸雲奎,而是為了自己的命。
今日如果陸雲奎成功了,那男女主就算是徹底地定了情,她又跑不掉離不開,那一到大結局,她不就必死無疑了嗎!
好不容易撿回來的一條命,可不能就這麼給那渣男嚯嚯了。
終於跑到了記憶中的那扇門,尉遲離二話不說,抬腿便踹,只聽咣當一聲,門閂硬生生地飛了出去,門也應聲大敞。
尉遲離也被嚇了一跳,她確實沒想過,原來這副身體不僅打小騎馬打獵長大,還是有武功的。
當然,最受到驚嚇的還是柳羅衣,她此時正在方才跳舞穿的衣裙,衣衫半解,香肩露了一半……
在她尖叫出來之前,尉遲離閃身進去,然後死死地捂住了她的嘴。
柳羅衣此時心中恐懼極了,她不知道尉遲離會幹出什麼事來,只得奮力掙扎著,慌亂之餘,伸手從腰間摸出了一塊碎瓷片。
這原本是她打算藏著,用來自刎的。
尉遲離自然是看見了,她鬆開左手,握住了柳羅衣的手腕,然後猛地將她按在了床上。
「尉遲離,你到底要什麼!尉遲離……」柳羅衣帶著哭腔小聲手,眼淚順著眼角,流進了雲霧般的鬢髮裡。
尉遲離也十分鬱悶,她本以為既然陸雲奎帶走了柳羅衣,那他此時應該已經在房中了,是她太過大意,應該提前一眼的。
「你怎麼不是自殺就是哭的。」尉遲離嘀咕道。
柳羅衣卻突然用力推開她,抱著膝蓋縮排了牆角,只露出一雙淚眼,歇斯底里道:「我還能如何,我家人還在他手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