尉遲離拿手偷偷擦掉已經流出眼眶的淚水,然後裝作什麼也沒發生一樣,面色如常地鬆開尉遲蝶,將自己的情緒掩飾得十分到位。
尉遲蝶自然不知曉,她嫌棄地推了尉遲離一把,無奈道:「我問你,你真的喜歡柳羅衣嗎?」
「那是自然。」尉遲離沒有猶豫。
「那便讓她感覺到。在感情上,柳羅衣可比你要勇敢多了。你好好想一想,再去找她。」尉遲蝶搖搖頭,沒再多說。
尉遲離低頭沉思著,但是潛意識告訴她,尉遲蝶此話十分有理。
她思慮太多,擔心的也太多,有時候又真的不敢表達,很多話都不敢說,自然會讓心思細膩的小柳兒傷心。
說得對,柳羅衣比她,要勇敢多了。
尉遲離嘆了口氣,轉身問道:「我們今晚,去一趟柳府吧。」
「我們?尉遲離,我可不同你去,何況我們明日還得提早同皇帝辭行呢。」尉遲蝶白眼一翻。
一個半時辰後,夕陽熔金,踏著落日餘暉,尉遲蝶一臉怨念地站在柳府門口,叩響了門環。
「好妹妹,我又看中一套頭面。」尉遲蝶湊到尉遲離耳邊說。
「成。」尉遲離咬著牙道。
門開了,她們被開門的婢女恭敬地迎了進去,一進門便聽得一陣吵鬧,有人哭,有人叫,還有桌椅板凳摔在地上的聲音。
尉遲離心猛地一跳,急忙大步跑過院子,衝進屋中,只見裡面亂成了一片,一進屋便是一股酒氣,燻得尉遲離都差點打了個噴嚏。
只見屋中圍著許多人,應當都是柳儒的老朋友,還有一些家眷,此時都嚇得不敢往前走,躲在角落裡伸頭看著,尉遲離急忙朝裡面看了一圈兒,沒看見人。
她心裡一沉,又往一群人圍著的那裡定睛一看,好傢夥,那正抱著柱子不撒手的,正是柳羅衣。
只見她頭髮微微有些凌亂,臉頰微紅,嘴唇也紅得像是染了血,眼神迷迷濛蒙地,整個身體扒在那根柱子上,看著十分羸弱,又十分誘人。
還有點好笑。
「別碰我!」柳羅衣突然大叫一聲,一腳踢開了上前扶她的柳儒。
柳儒急得不知如何是好,他一邊搓著手,一邊苦著臉道:「羅衣,是爹爹,爹爹不是壞人,你快下來!這孩子,怎麼學會喝酒了,一人喝了一壇,若是喝壞了身子可如何是好!」
柳羅衣壓根兒就不理他,而是搖搖晃晃地抱著那根柱子,滿意地將腦袋靠在上面。
一旁沈初竟然也在場,他剛往前走了兩步,就被柳羅衣瞪了回去,同樣也是一臉苦相,對柳儒道:「柳大人,這樣不行,不然,找兩個丫頭強行將她弄下來?」
尉遲離見狀,急忙擠開人群上前,看都沒看柳儒一眼,只低聲喊了一聲:「小柳兒。」
柳羅衣便抬起眼來,努力地將困頓的眼睛睜睜大,然後突然甜甜一笑,鬆開了柱子。
她蹣跚地挪了幾步,一頭栽進了尉遲離懷裡,抱著她的腰拱了拱。
尉遲離一愣,頓時覺得心都化成了一灘水,柳羅衣喝了酒,身子比平時還要軟,在尉遲離懷裡動來動去的時候,讓人心癢得不行。
一旁的柳儒和沈初都長大了嘴巴,他們廢了九牛二虎之力都弄不下來,尉遲離就這麼一句話,便將人騙了下來,還這麼溫順,當真是不可思議。
「誒呦,下來就好。」柳儒說著,伸手要將柳羅衣扶過來,誰知道柳羅衣突然將身子縮成了一團,極力躲避著柳儒。
「你們,別,別碰我。」她嘟囔著,然後抬起頭,伸出粉色的舌頭,無意地舔了舔自己的唇,對尉遲離道,「公主,你來了。」
小巧的舌尖一閃而過,尉遲離猛地挪開了眼神,心砰砰直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