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柳儒,也成為了天牢數十年來進去後,還能完整無缺豎著出來的第一人。
說書人連夜寫了本子,將此事搬上了臺,不過主角並不是官復原職的柳相國,而是臥薪嘗膽冒險救出父親的女中豪傑柳羅衣,很快,柳羅衣的名號更加在京城傳開了,人人都說她是琴棋書畫樣樣精通的才女,還是京城第一美人,引得無數姑娘羨慕,無數青年神往。
有多少人開始暗中尋人準備提親之事,都是後話,暫且不提。
第二天,柳大人已經回府的訊息就傳到了尉遲離耳中,因為柳儒是皇帝親自接出,所以尉遲離硬是拖著柳羅衣,沒讓她也去大理寺門口等著。
「公主,你已經換了數十套了,柳姑娘也在外面等了快要半個時辰,您怎麼還沒好?」辛然懷裡抱著一大堆花花綠綠的快要將她臉都擋住的衣裙,悶聲道。
「你說,見長輩,我穿太艷了是不是不大合適?」尉遲離看著身上那一套紅衣,苦著臉說。
「是不大合適。」辛然點點頭。
「那我還是再換。」尉遲離嗯了一聲,伸手就要脫衣服。
「艷的輕浮,素的老氣,華麗的擺架子,簡單的沒架子,墨色太嚴肅,黃的太活潑,青色不莊重,公主,都輪了一圈了,您說您就去見個大臣,又不是見婆家,何必如此費心?」辛然搖搖晃晃地發牢騷。
尉遲離無力地垂下手,往椅子上仰面一躺,不想動了。
「要不,我就讓小柳兒一個人去,我就不去了,不想同這些個老油條打交道。」尉遲離仰著脖子,說話一顫一顫的,十分費勁。
「您是公主,又是柳大人的恩人,到時候就往他面前一站,該慌張的是他才對。」辛然說。
也是,尉遲離定了定神,不過是小柳兒的爹,有什麼好怕的,她猛地翻身起來,昂首挺胸地大步走了出去。
柳羅衣就站在她門口,許是等得久了,正仰頭看一棵樹,她的側臉被墨綠色的樹葉映襯著,再加上纖長的身子和楊柳細腰,看在眼裡,驚為天人。
聽到尉遲離的腳步聲,她微微轉過頭,原本神色冷淡的臉上突然綻開了笑意,勾得尉遲離也傻呵呵地咧開嘴。
柳羅衣沒有多說,她同尉遲離還有柳玟裳一起坐上了馬車,尉遲離能夠感覺到,她今日是真的開心,不只是開心,更多的是輕鬆,往常的柳羅衣就像是繃緊了的弓,似乎時刻處在一種戒備狀態。
果然,只有家人都沒事了,她才能真正輕鬆起來。尉遲離偏頭看著,用眼神去一筆一劃描繪柳羅衣的五官。
誰知還沒畫完,馬車就戛然而止,尉遲離無奈,只得先一步撩開簾子,下了馬車,然後伸手去扶柳羅衣。
柳羅衣站定後,抬頭去看寫著柳府二字的牌匾,眼眸中一陣恍惚。
她終於回家了啊。
這個時常在噩夢中出現的地方,終於被打理乾淨,清掉了所有暗示破敗的穢物,重新變得溫暖,和欣欣向榮。
門突然被開啟,一個黃色的袍角露了出來,尉遲離心下一驚,閃身擋在了柳羅衣面前。
那人走了出來,果然是沈顥,他臉上的表情似乎帶著些悲愴,不過只是一閃而過,等看到尉遲離的時候,又是一個威嚴的大國皇帝。
尉遲離連忙低頭:「見過皇上。」
沈顥點了點頭,剛想說什麼,又停住了話頭,目光越過尉遲離的肩膀,尉遲離便抬腳往一邊挪了挪,徹底擋住了他的視線。
沈顥面色微變,他又仔細看了尉遲離一眼,突然笑道:「你這孩子同柳家,似乎關係不錯。」
尉遲離沒說話。
「柳羅衣,柳愛卿已在屋中等你許久了。他這老狐狸,府上有著這麼一個聰明機靈的女兒,卻這麼多年來未叫朕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