尉遲離正踮著腳聽動靜呢,聞言,忙笑呵呵地跑到柳羅衣身邊坐下,接過那杯茶水一飲而盡。
「慢著點,當心燙到。」柳羅衣嗔怪地看了她一眼。
尉遲離將被子放下,笑得十分討好:「小柳兒倒的水,再燙也得喝。」
柳羅衣徹底不搭理她了,只嘟囔了一聲油嘴滑舌,便自顧自站起身,打量起這間屋子來。
這裡的裝潢同外面看起來是一樣的,床榻上罩著輕紗羅帳,牆壁古樸淡雅,若不明說,都看不出來是風月場所。
柳羅衣的目光被對面牆上掛著的一幅畫吸引了過去,她往前走了走,仔細端詳。
隔壁的門吱呀一聲開了,似乎有人走了進去,然後便想起了些不太正常的聲音。
柳羅衣有些疑惑,還特意往前湊了湊,不過馬上便反應過來,急忙往後退去,誰知正好撞在了尉遲離身上。
尉遲離原本是見她瞧畫瞧得認真,這才想一同湊過來看看,然而她聽力好,比柳羅衣還要先聽清,她老臉一紅,輕咳了一聲。
然後把撞在她身上的柳羅衣扶了起來,結結巴巴道:「我們去床榻上坐著吧,我叫人拿些點心來,姐姐那裡可能還要一陣子,我們邊吃著邊聊天。」
說完,她便急急忙忙走了,開門吩咐了一聲後,又走了回來,而柳羅衣已經侷促地坐下,低著頭,不知在想些什麼。
旁邊的聲音大了起來,給尉遲離聽了個面紅耳赤,她屏息坐到柳羅衣身邊,伸出雙手,捂住了她的耳朵。
柳羅衣感受著面板上的溫度,心跳慢了一下,不過好在已經聽不太清了,她這才開口:「公主,我們聊些什麼?」
尉遲離心中哀嚎,她怎麼知道聊什麼,隔壁簡直太過分了,這大白天的,還讓不讓人活?
她尉遲離雖然沒吃過豬肉,怎麼著也見過豬跑,在這種環境下還能正常聊天,她就是清心寡慾的神仙了,更何況,身邊坐著柳羅衣。
她是真怕自己把這麼個純淨如雪的姑娘給帶壞了,那可如何是好。
不知道過了多久,隔壁終於消停下來,尉遲離這才鬆了口氣,把已經舉酸了的手拿下,順手拈起一塊糕點,塞進了柳羅衣嘴裡。
「好吃嗎?」尉遲離歪頭看她,卻被她通紅的臉嚇了一跳。
「你這是……」
柳羅衣聞言,急忙站起身來,用袖子掩住臉頰,不讓尉遲離看到,她突然靈機一動,道:「既然要等很久,那不如,我給公主跳支舞。」
尉遲離一聽,便興奮地拍起手來,朗聲笑道:「太好了,我還沒正經看過小柳兒跳舞呢,今日難得一見,我須得好好記住。」
「那日在陸府,公主敢說沒看過?」柳羅衣淡淡地瞧她。
「看是看過了,但那日你不開心,我便也不想記得。」尉遲離脫口而出。
柳羅衣頓時便說不出話來了,她定定地看著尉遲離,無法阻止心中因這普普通通一句話而掀起的驚濤駭浪。
「你起來。」柳羅衣突然說。
尉遲離愣了愣,嘴上問道:「為何?」身體卻十分自覺地站起,還站得筆直。
「這舞,須得站著看。」她說完,開啟門說了幾句。
門外進來一拿著琵琶的女子,她彎了彎腰,輕移蓮步,繞到了屏風後。琵琶弦動,樂起。
柳羅衣當即便開始起舞,她身段極為柔美,又不失韌性,隨著曲調變化而扭動,時而張開,時而波動,潔白的衣袖被甩得恰到好處,更顯驚艷。
此刻,尉遲離什麼都想不到了,眼中只剩柳羅衣搖曳的身姿,和她時不時看向自己的目光。
顧盼生輝,眼波含情。
許是這個舞的要求,尉遲離心想,卻忍不住被她一個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