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羅衣好奇地左顧右盼,還是弄不清尉遲離的用意,但是這巷子她卻很喜歡,路邊有不少人擺攤賣著舊書冊和字畫,客人寥寥,卻自有一份閒適。
尉遲離摸著下巴找尋了一氣,然後打了個響指,道:「啊,在這裡。」
只見她面前是一扇雕花的大門,並非是北域的風格,而是帶著濃濃的中原氣息,推門走進,迎面而來的便是一股好聞的沉香味,屋中很亮堂,裝潢雅緻,靠牆放著一套巨大的木櫃,上面擺滿了各種書籍和字畫。櫃子前面便是桌案,上面整齊擺著筆墨紙硯,都是極為名貴之上品。
「這,這是……」柳羅衣向前走了兩步,輕輕撫摸那些一看便知其貴重的筆。
「還有這個,我也不太懂,反正讓辛然什麼貴買什麼,也辛苦她了,這麼短的時間內將一切置辦得如此妥帖。」尉遲離撓了撓頭,她走到一臺琴旁邊,伸手撥弄了一下琴絃。
樂聲響起,十分空遠悠長。
柳羅衣環視著屋子,一言不發,眼眶微微發紅,尉遲離小心翼翼地走到她身邊,撓了撓頭。
「嗯……我是想著,我一定不能日日陪你,怕你一個人悶在宮中孤單,你在這裡人生地不熟的多無聊,便自做主找給你找了個去處,這裡幽靜,周邊都是些賣書賣畫的地方,這樣你空了便可以看看書,作畫,或者彈琴……」
她話沒說完,就被柳羅衣撲了個正著,柳羅衣將自己整個人塞進她懷裡,摟著腰不鬆手。
尉遲離這才鬆了一口氣,反手也抱住她,嘿嘿傻笑起來。
柳羅衣仰起頭,笑得十分甜美,唯有眼中溢滿了淚水,她又將臉貼在尉遲離胸口上,軟聲道:「公主,我前幾日做了一個夢。」
「什麼?」尉遲離問。
「夢見了很奇怪的場面,公主不像是現在這般溫柔,反而有些,駭人。」她說著說著,似乎還有些心有餘悸。
尉遲離心中咯噔了一下,心道怪不得那幾日柳羅衣好似冷淡了不少,原來是夢見了那些事情,想必是自己未曾穿過來的那種畫面。
她有些心疼,便將柳羅衣摟緊了一些,輕輕拍著她的背。
「小柳兒,你想知道我是如何來到這裡的嗎?」尉遲離輕輕說。
柳羅衣點頭。
「我摔下了懸崖,又在這裡重獲新生,剛來的時候,我曾以為這只是一場遊戲,一場夢,以為這個世界並非真實的。」
「我曾經疑惑自己為何會遭遇這一切,但是現在明瞭了,我不曾信命,但現在卻覺得,大概是命中註定。」
「我也害怕離開你,非常害怕。」
尉遲離的聲音十分和緩,卻絲毫沒有壓抑自己的情感,聽在柳羅衣耳中,讓她眼眶發酸,抽抽搭搭道:「公主……」
這時,裡間突然傳出一聲巨響,尉遲離嚇了一跳,差點蹦起來。
她忍無可忍地翻了個白眼,大步拉開門,只見辛然呆若木雞地站在原地,手裡捧著一個碎了一半的花瓶。
尉遲離猛地拍向自己腦門兒,笑得有氣無力:「你,一晚上都在這裡?」
辛然慌得手腳不知往哪放,她將手裡碎裂的花瓶扔掉,又是一聲巨響,然後扭捏道:「公主,我在這裡佈置了整整一晚,今早才忍不住睡著了,我,我不是有意的。」
尉遲離心中直道失算,她以為辛然早就走了,而且還沒注意,想必是她怕打擾她們故而隱匿了氣息,而自己又注意力全部放在柳羅衣身上,這才沒有發覺。
「你聽到了什麼?」尉遲離步步逼近。
辛然則嚇得一步步後退,她雙手抱住自己,一臉脆弱地看向尉遲離,然後猛地跪了下來,一句話都不敢說。
尉遲離見她這樣,也不忍心再嚇她,只是拍了拍她的肩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