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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旁,林織娘突然嚎啕大哭起來。
鄒峰看向她,想到這幾日隨時可得的酣暢淋漓,只覺得憋了三年的惡氣終於得出,死也值了。
陸詢神色淡漠,離座道:“押回縣衙。”
009
縣衙女牢,柳玉珠與宋氏吃了一頓家人送進來的午飯,有魚有肉有湯,香氣四溢。
母女倆並不知道,如果不是陳武、清風都跟獄卒打過招呼,柳家父子豈能頻繁地往裡面送東西。
“又是晌午了,新來的陸大人行不行啊,看他年紀輕輕的,應是去年科舉新考上的進士,以前只知道閉門苦讀,哪裡會破案。”
吃飽喝足,宋氏望著牆上的小窗,對知縣大人的辦案能力表示了懷疑。
柳玉珠在京城的時候,只聽說過陸詢的雅名,近距離領略過陸詢的風采,至於他當官的水平,柳玉珠心裡也沒數,不過,兩人有舊怨,陸詢仍然願意相信她沒有殺人,光是這點就讓柳玉珠對他感激涕零了。
“娘別急,他是永安侯府的嫡長公子,從小對官場耳濡目染,遠非寒門學子可比,只要他想追查到底,一定能揪出真兇的。”
宋氏驚訝道:“侯府長公子?”
柳玉珠點頭,將她在京城的聽聞說給母親,只略去她曾奉命去替公主試婚。
試婚這件事,京城絕大多數的官民也只知道公主派了身邊的宮女去侯府,並不知道那宮女姓什麼叫什麼。世人眼中,重點是公主與陸詢的熱鬧,牽扯到的宮女微不足道,議論起來,“宮女”二字足以概括柳玉珠整個人。
宋氏一邊聽一邊點頭:“我說呢,一看他就氣度不凡,原來是世家子弟。”
娘倆正閒聊,牢房前面傳來人語,過了會兒,有捕快分別押了兩個女子走過來,陳武跟在後面。
柳玉珠少時離開故土,並不認得林織娘、田婆子。
可三年前鄒峰殺人,此案在縣城鬧得沸沸揚揚,宋氏好熱鬧,跑去縣衙外面圍觀,自然記得林織娘主僕。
宋氏探究地打量二人。
林織娘失魂落魄,田婆子垂頭喪氣,陳武命人開啟柳玉珠母女對面的牢房,林織娘二人老老實實地走了進去。
捕快們先退下了,陳武轉向柳玉珠。
柳玉珠巴巴地望著他。
宋氏則打聽道:“這位小爺,她們倆犯了什麼事?”
陳武道:“鄒峰殺了雷捕頭,已經被抓,她們二人藏匿鄒峰不報,後面也要論罪。”
柳玉珠驚駭地看向林織娘。
宋氏則激動地撲到柵欄上,對著陳武道:“既然真兇已經抓到,是不是可以放了我們娘倆了?”
陳武解釋道:“現在是晌午,大人需要休息,半個時辰後升堂,屆時大人會傳喚你等,與雷家眾人一同審案。你們再等等,下午審完應該就能放人……不對,柳玉珠無罪可以釋放,你之前擅闖衙門,還要繼續關押九日。”
說完,陳武大步離去,唯恐宋氏與他爭吵。
然而陳武純粹多慮了,宋氏此時一點都不介意自己要多關押一段時日,女兒的罪名洗清了,不用砍頭了,別說九日,再關她九個月,她也高興!
“玉珠,我可憐的珠兒,你總算可以出去了!”
宋氏抱住纖弱的女兒,喜極而泣。
柳玉珠替自己高興,卻又懊惱因為她連累母親還要住九天牢房。
宋氏渾不在意,高興夠了,她拍拍女兒的小手,走到牢房柵欄前,開始質問對面的林織娘:“姓林的,你這人怎麼回事?三年前鄒捕頭對你圖謀不軌,還捅了你男人,現在他回來了,喪盡天良殺了雷捕頭,你怎麼不報案,竟然還將他藏在家裡,差點害慘我的女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