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之,假如多年未破獲的案子突然真相大白並且就連真兇都捉拿歸案了,那絕對是大功一件。
但假如說,破案的是別人……
安父的好處在於,他真的不搶功勞,甚至他甘願做幕後的無名氏。當然前提是,錢要給夠。
可對於這些官員來說,錢財再重要還能有仕途來得重要?
梁曲縣的縣太爺原先只是聽說了這個事兒,信不信暫且不提,他總不能跑去上峰的地盤去挖上峰的心腹愛將吧?這已經不是缺德不缺德,而是缺心眼了。
誰知,好巧不巧的,安父主動送上門來了。
而讓他徹底下定了決心的,卻是今日發生的事情。
就在白日裡,那一道驚雷劈過,著實是嚇到了他,同時也讓他有了個好主意。
礙於方才還有其他人在場,他便忍住了沒說,直到事情都處理完畢了,他才親自登門拜訪,請安父也替他求個庇佑。
安父聽了絮絮叨叨的一堆話,差點兒沒給他聽困了,最後終於找到了重點:“幫縣令大人您求個庇佑?大人,我要事先宣告一件事兒,這個庇佑只能向自己的長輩求。雖然不一定必須有血緣關系的,比如說您妻子的父母、爺奶,理論上也是可以求的,但必須是您的長輩。這叫作,求上庇下。”
頓了頓,安父還打了個補丁:“其實你非要往下求也不是不行,但忌諱會更多一些,效果也會打折扣。”
縣太爺忙擺手道:“這些我都明白的,就是我的長輩,我親孃。”
那沒事兒了。
在縣太爺的解釋下,安父才知道這人雖不是本地人,但當初前來梁曲縣任職時,是把妻兒老小都帶上的。這是因為他並非大家族出身,家中人口也不興旺,加上他的家鄉更加貧困一些,相對而言還是梁曲縣這邊更為繁華,同時氣候舒適。
於是,他就拖家帶口的來到了這裡任職。
起初是一切順利的,誰知去年他娘也不知道怎的,突然摔了一跤,之後就癱在了床榻上,一直到今年年初,人就沒了。
本來依著他這個情況,那是必須要丁憂的。但他是縣太爺,臨時撂攤子,梁曲縣的這一攤事兒怎麼辦?報給了上峰後,上峰一面向上頭講述具體情況,一面讓他繼續任職。最終,上頭回話,讓他幹完今年,明年再扶柩回鄉安葬母親,順便丁憂。
而對於一個並沒有什麼後臺、全靠自己打拼的底層官員而言,丁憂這種事兒,一旦弄個不好,可能仕途就徹底沒了。畢竟,他在梁曲縣的這兩年裡,也沒幹出什麼值得稱道的事情來,最多也就是無功無過罷了。
無功無過,若沒有丁憂這個事兒,他就會再度連任。之後,就算無法升職,那也是平調去別的縣城繼續當他的縣官。
運氣好,就是立功後升職。
運氣不好,那就得熬資歷,過個十幾二十年的,就算沒有寸功,他也是可以升職的。
但如果丁憂了……
縣太爺一臉誠懇的告訴安父,他本來是打算年後卸任了再去尋安父的,可這不是正好嗎?這就說明他倆有緣分。
安父無言以對。
有沒有緣分的,他其實真的不在意,不過來都來了,對吧?
當下,他掰著手指頭算了下日子。因為明個兒的日子實在是不好,就算他求庇佑事實上並不挑日子,但也不能找個大凶之日跑去人家墳頭上搞事情吧?最後,安父把日子定在了後天。
定下時間後,安父又把需要準備的東西告訴了縣太爺,這還是有必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