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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這條街上的其他商家也都表示過了,甭管是遭竊的還是沒遭竊的,他們對於安父都是很感激的,真要是有什麼事兒,確實不會袖手旁觀。
然而安卉卻道:“爹你在擔心什麼?三教九流?”
“開店做買賣難免會遇到各式各樣的人,府城跟昌平鎮可完全不同。”
“道理我都懂。”安卉點點頭,“但請問他們來咱們鋪子幹啥呢?你說開酒樓飯館興許會碰上吃霸王餐的,開銀樓可能會遭遇搶劫金銀首飾的,開綢緞莊也會碰上賒賬的……可咱們家開的是殯葬鋪啊!”
這可是殯葬鋪啊!
試問誰會來這裡搞事啊?地痞流氓只是沒素質,又不是沒腦子,他們來殯葬鋪幹啥呢?給自己找晦氣?
安父沉默了。
好、好像是這個道理哈!
看了一眼牆邊那上百個紙人,安父最終還是很放心的離開了。其實鋪子裡也不是隻有安卉一人,早在她離開洛江縣的時候,錢家就送給了她不少人,這些跟錢管家是不同的,是連人帶賣身契一塊兒給的,實實在在的“送人”。
而錢管家也終於如願以償的回到了錢府後宅,他感到心滿意足。
結果,才舒坦了沒多少日子,他就又被迫上了開往府城的商船。
在安氏殯葬鋪開業的半個月後,錢管家出現在了鋪子門口,對著一臉驚訝的安卉道:“我家老爺讓我請你們回洛江縣參加王老爺全家的葬禮。”
安卉:……
道理她都懂,但實在是沒這個必要。
王老爺全家的葬禮……
這個說法著實有些太離譜了, 哪怕安卉對王老爺全家都沒啥好感,但一碼歸一碼, 人都沒了是吧?
人死如燈滅, 倒也不必一直記著這個事兒。尤其對比後來發生的唐公子的騙子團伙一事,安卉就覺得吧……
“等等,王老爺最初不是被判秋後處斬嗎?”
錢管家點頭:“那可不?咱們縣太爺還特地請了自家長輩幫著尋了個特別會用刑的劊子手, 打算給王老爺父子仨來個千刀萬剮的,人都尋好了,正日子都定好了,結果不是王老爺不認賬嗎?”
王老爺自始至終只承認拐賣女子和孩童,當然這個過程中, 他確實害死過不少人, 但他矢口否認曾將女子賣到過秦樓楚館裡。
在當時,很多人都認為他這是故意混淆視聽, 目的當然是拖延被處斬的時間。
但事實證明,王老爺確實沒做過那些事兒, 那是唐公子的騙子團伙乾的。
不過,他也確實達到了拖延時間的目的。
在本朝,那就沒有年關裡處斬犯人這種說法的,哪怕是更大的罪名,叛國之罪也不能在大過年的處死。因此, 他順利的熬過了年關, 又因出了年關就該是春耕了,而開春也不適合處斬犯人……
一來二去的,就拖到了如今。
錢管家邊講述這裡頭的彎彎繞繞, 邊忍不住吐槽讓王老爺賺大發了,多活了好幾個月呢!
安卉在心裡尋思著, 還是王老爺生不逢時,這要是生在漂亮國,搞不好就能一直拖延下去,直到壽終正寢呢。
“這事兒我說了不算,等我爹回來,你自個兒跟他說吧。”安卉深以為,她爹應該不會去的,主要是來回奔波太辛苦了。真要是自家族裡的長輩沒了,躲不過去那是沒轍兒,可換成王老爺,真沒必要那麼辛苦吧?
果然,等稍後安父到了鋪子裡,錢管家把方才的那番話再說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