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震,憑生一抹震撼,萬沒想到,卿秀衣對天道的認知,居然已達到這等恐怖的高度。
所謂天道機運,便是天機!
天機不可揣度,虛無渺茫,迴圈與宙宇諸天之間,別說是人間界修者,就是那漫天神佛、都不敢妄言天機。
想當年,神衍山之主伏羲,也是憑藉河圖之功,窺破天機而入道,方才抵達大道之盡頭。
而卿秀衣,歷經百世輪迴,斬除前世重重業果之後,竟窺伺到了一絲天道機運,這若傳出去,何止是玄寰域,只怕整個三界都會轟動不可。
“可惜,限於修為太過低淺,我難以窺伺更多的天機,只能隱約感知到,我的道途會以涅槃的方式,在仙界得到一種全新蛻變,至於是何種蛻變,卻是無法得知。”
卿秀衣幽幽嘆息了一聲,那一對清眸中罕見地浮現一抹惘然。
旋即,她笑了笑,抬眼凝視陳汐,道,“聽起來,是不是感覺和預卜命格差不多?”
陳汐點頭,還是實話實說道:“命運、天機、道途,或許是世上最無法言說的存在,不過,我個人並不信奉什麼宿命之說。”
“因為你的命格早已被天機所掩蓋,身處天機之中,自然對此並無什麼感覺。”卿秀衣一語驚人。
陳汐怔了怔,道:“你也看出來了?”
卿秀衣清眸中泛起一抹異色,道:“嗯,也是在出關之時,才突有所悟。”
“當局者迷,旁觀者清,或許,這世上最難審度到的,或許就是自己了……”
陳汐想起自己識海中的河圖碎片,也不由感慨不已,自己的命格被天機所掩蓋,卻被天道視作“異端”,這世上之事,還就是那麼不可思議。
“說這麼多,我其實只想告訴你,成仙或許能夠與萬古同壽,逍遙無憂,可若想永生,可不是成仙能夠辦到的。”
卿秀衣神色變得肅穆,認真說道。
“永生……”
陳汐怔了怔,終於明白,卿秀衣所追尋的道途,其實和這世間億萬生靈都一樣,皆都不甘於枷鎖於命運之鏈之中,渴望著永生於天地,不朽長存。
只不過卿秀衣更清楚,也更明白該如何在自己道途上前行,並一路走到盡頭。
片刻後,陳汐搖頭自嘲道,“我對永生沒什麼興趣,唯一所願,就是完成肩上承擔的責任,如此就足夠了。”
“那你完成責任之後呢?”卿秀衣追問。
陳汐坦然道:“從沒有想過。”
他的確沒想過,因為他的事情已經太多,晉級天仙,尋覓母親左丘雪,找回父親陳靈鈞……
這沉甸甸的壓力也讓他不敢想太多。
“我明白了。”卿秀衣想了想,點頭道。
至於明白了什麼,她並未多說,只是扭過頭,看著遠方那昏沉地平線上的如血落日,輕聲道:“我最多隻能陪你一個月了。”
此話一出,登時令陳汐從沉思中驚醒過來,皺眉道:“這是為何?莫非還有什麼事情沒有解決嗎?”
卿秀衣笑了笑,伸出修長白皙的手指,指了指天,道:“我不得不先行一步。”
“仙界?”陳汐眉頭一挑。
“嗯。”
卿秀衣點頭,抿嘴道:“其實,從未斬除前世業果,破關而出的那一刻,就已可以隨時隨地前往仙界,世間任何的劫難,都已攔不住我。”
聲音之間,難掩一抹睥睨自信之色,歸根究底,她一直是個內心驕傲無比的女子,因為驕傲到極致,所以從不願和世間任何人分享屬於自己的驕傲。
當然,陳汐是唯一的例外。
“一個月嗎?”
陳汐嘆息了一聲,想了想,禁不住又嘆息了一聲,有些沒辦法接受,卻又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