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醒來是凌晨五點,安棠感覺自己抱了個火爐,藉著微弱的光,她看到賀言鬱臉色泛著不正常的薄紅,薄汗淋漓,一摸額頭滾燙得厲害。
這是發高燒了。
安棠趕緊摁呼叫鈴,醫生和護士沒過多久就趕來。
折騰了半個小時,醫生開了藥,打了退燒針,又叮囑安棠一些注意事宜。
清晨不到六點,賀言鬱也醒了,開口時嗓音沙啞低沉:“我怎麼渾身汗津津的?”
“你半夜發高燒,捂的。”安棠接了杯溫水,把掌心的藥遞給他。
賀言鬱吃了藥,坐在床上用一雙深邃清泠的眸子盯著她。
“怎麼了?”
“我想洗澡,不舒服。”他一本正經的說。
安棠看著他,許是先前發高燒,渾身燙得厲害,賀言鬱解開病服上面的扣子,頸部線條流暢,蜿蜒至下是鎖骨和結實緊緻的胸膛,在他脖頸與鎖骨的接連處,冷白的肌膚染上不正常的緋紅,配著若有似無的薄汗……
她收回視線,沒眼看了。
因為這副畫面,曾無數次出現在床上。
賀言鬱叫她:“棠棠。”
“你現在行動不便,用毛巾擦一擦身子還行,洗澡別想了。”扶他去一次衛生間就足夠折騰她半條命,帶他去浴室,那她要不要活?
男人的語氣溫和中帶著一點失落:“棠棠就不能幫我嗎?”
安棠想也不想直接拒絕:“沒門!”
還真是得寸進尺。
賀言鬱盯著她,薄唇抿著,兩人僵持著,一個賽一個固執。
他心裡盤算著,如果是溫淮之面對這種情況會怎麼跟她說,賀言鬱想來想去,突然想到安棠曾經跟他說的話,為此他之前還專門做了excel表格來分析溫淮之這個人。
她說溫淮之在感情裡不僅會迎合她的親吻,還會跟她撒嬌。
“棠棠。”
安棠發誓,她跟賀言鬱在一起相處了幾年,從來沒有見過他這樣。
男人耷拉著眼皮,冷白的面板在燈光下更顯得蒼白病弱,他甚至不敢看安棠,而是伸出右手,輕輕握著她的指尖,那謹慎小心的模樣,彷彿多碰一點都是對她的一種褻瀆。
他把自己的姿態擺得低到塵埃裡。
安棠垂眸,視線落到他那隻手上,他天生冷白皮,手背上有清晰可見的青筋,最近輸的點滴有點多,手上還有好些個肉眼可見的針痕。
他這模樣,實在讓人心疼,安棠覺得他天生就是來克自己的,“行,我帶你去浴室。”
賀言鬱咻地抬眸,神情明顯透著愉悅,他低頭吻了吻安棠的指尖,嗓音帶笑:“我就知道棠棠最愛我了。”
第49章 晉江獨家首發
整個盛夏,安棠都在醫院陪護,照顧賀言鬱的飲食起居,時間一久,她已經麻木了,甚至擺出藝術家搞美術的心態,面無表情的欣賞賀言鬱的身體。
看她一本正經的模樣,男人伸手撥了撥安棠額前的碎髮,笑道:“棠棠,你的表情好像進入了賢者模式。”
“……”狗嘴裡吐不出象牙,經過這段時間的相處,安棠發現失憶後的賀言鬱,有時行為極其惡劣,但偏偏他說話的語氣、表達的脾氣、以及一些神情舉止又很像溫淮之。
“你該好好反思一下,為什麼我會進入賢者模式,難道不是因為你已經失去吸引我的魅力?”
她從櫃子裡拿出乾淨的病服丟到賀言鬱身上,男人坐在輪椅上慢條斯理的穿衣服。
安棠看到他坐得筆直,肩寬窄腰,腰腹緊實,修長的手指從下往上繫著釦子,明明是很正經的事,偏偏賀言鬱要用似笑非笑的目光盯著她。
搞得他們好像先前在這病房裡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