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剛落,男人注意到她右手的手腕上,戴著一根老舊的紅繩。
那根紅繩,他化作灰也認識。
而且他還記得,自從他車禍甦醒後,安棠手上就再也沒戴過這條紅繩,而如今她又翻出來戴上……
賀言鬱不免聯想到今天傍晚的時候,賀景忱把她叫去老宅。
所以,他到底對她說了什麼?
安棠見他盯著她的紅繩看,問道:“怎麼了?”
她也在悄悄觀察賀言鬱的表情,或許是因為賀景忱今天對她說的話,讓她心裡不可避免起了疑心,企圖找到一絲蛛絲馬跡。
然而,男人的神情很正常,沒有一絲破綻。
“棠棠,我以前怎麼沒見你戴過這條紅繩?”賀言鬱好奇的看了幾眼,笑道:“這都已經很舊了,要不扔了我再重新給你買一根?”
安棠下意識捂住手腕上的紅繩,“不用,這條紅繩陪伴我很久了,我已經戴習慣了。”
“陪伴?看來它對棠棠而言意義非凡。”賀言鬱抱著她,問道:“我突然很好奇,這是誰送給你的。”
對上他灼灼的視線,安棠怔了怔,那張五官深邃冷峻的臉因為帶著溫和的笑意,漸漸與溫淮之的臉重合。
這一瞬間,安棠都快分不清,躺在她身邊的男人,究竟是賀言鬱還是溫淮之。
安棠抬手覆上他的臉頰,賀言鬱垂眸望著她,見她眼神渙散,顯然已經沉迷進去。
他摟著腰的手臂不自覺收緊,語氣聽似溫和至極:“棠棠,這根紅繩是誰送給你?”
“是你……”她輕輕開口,語氣輕飄飄的,像是沒有實質,如同一陣風很快就散了。
這條紅繩當初是由十八歲的安棠求來的,本是一對,她的那條系在溫淮之的手腕上,而溫淮之的則系在她這裡。
所以這樣算來,紅繩是溫淮之送給她的。
而現在,她卻對著賀言鬱說出這樣的話,顯然已經把他當做溫淮之。
雖然這種情況他都已經習慣了,可真當發生的時候,賀言鬱的心難免還是會痛,就像被針紮了一樣。
他沒有說話,就這樣抱著她,彷彿在無聲的預設。
預設安棠說的話。
默許她的錯認。
*
安棠來到南城的第六天,逐漸意識到自己好像被賀言鬱坑騙了。
他幾乎每天都要忙著開會,跟進集團在南城新開發的重要專案,忙著和不同的人應酬,根本抽不出時間去什麼古城。
她一個人待在酒店無聊,去了一次附近的景點後興致缺缺,便想著收拾東西回港城。
畢竟南城七月份的溫度可比港城高多了。
賀言鬱知道後,連忙把人留下來,抱著她好言好語的哄:“我明天就帶你去玩,怎麼樣?”
“你還是先忙工作吧。”安棠笑道:“我只是開玩笑讓你渾水摸魚,可沒真的讓你不務正業,你別胡來,到時候你手底下的員工,指不定要在背後給我冠上‘妖媚禍主’的名頭。”
“明天反正也沒有太重要的事,正好可以陪你。”男人直接一錘定音:“就這樣說定了。”
翌日,陽光燦爛,賀言鬱開車載著安棠前往南城的旅遊景點。
南城有著悠久的歷史底蘊,在這有好幾座古城,只是安棠沒想到他會把她帶到商丘古城。
商丘古城有間月老祠,在全國都很出名。
安棠十八歲那年,就和溫淮之到這旅遊,也是在那個時候,她鼓足勇氣打破他們之間微妙的青梅竹馬情意,並跟他一起戴上了紅繩。
多年後再次踏足這裡,安棠無端生出物是人非的感覺。
她扭頭望向身邊的男人,好奇道:“你為什麼帶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