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允卿唇邊勾起一抹神秘的笑,轉身離開的同時,一邊反問道:“你知道小人的肚子裡寫著誰的生辰八字嗎?”
“是媚貴妃嗎?”曹八挑了挑眉。
李允卿清眸淺淡如水,緩慢的吐出了三個字來:“俞瑾知。”
皇宮的朱牆琉璃瓦,在這夜色中都化為孤寂,只有那涼風微習而來。
曹八詫異的揚了揚嘴角,始終想不到李允卿意欲何為,最後乾脆不問了,今日她也累了,現在要趕緊回去休息才是。
待二人走到南門時,曹八就和李允卿道別,躍上紅牆飛掠了出去。
而李允卿則一人光明正大的出了南門,穿過樹蔭茂密的大道,徑直走向帝師府。
今夜的月亮不是很亮,所以這大道在樹蔭之下顯得尤為黑暗攝人。
她一襲藏青色斗篷,倩影纖瘦,彷彿融入夜色。
第二日。
李允卿依舊是早早地就到了皇宮,並讓月姑跟著俞瑾知去皇后的坤寧宮,看看實況如何,若是在她意料之外,再來通知她就是。
昨夜後半夜下了一場淅淅瀝瀝的小雨,瀚學殿的院子中一片水跡,君子蘭上面的露珠,在晨曦的照耀下閃爍著微光。
李允卿踱步走進去,抬頭看那瀚學殿三個字,她的心頭微凝,清透的雪眸中竟透出幾許蒼冷來。
上一世她在這裡耗費了七年的青春,到頭來卻是她錯了。
這一次她一定不會再讓自己輸。
“師父在看什麼?”
身旁冷不丁的響起了一道清越的嗓音。
李允卿微微眯了眯眼睛,不用看她也知道是軒轅然櫟的聲音,幽幽的嘆了口氣:“在看瀚學二字。”
軒轅然櫟沉靜的目光不變,眉梢微挑。
“你認為何為瀚學?”李允卿突然轉過頭,看著他問道。
軒轅然櫟微微垂了垂眸子,沉思片刻後緩緩道:“學海無涯,應無人能做到真正的瀚學吧。”
李允卿輕輕勾起唇角,露出一抹淺淡而驚豔的笑:“說的不錯,進去吧。”
說著,二人踱步走進學堂之中。
李允卿坐在了最前面的書桌後面,神情淡然,隨意的伸出素手整理了一下旁邊的竹簡。
“師父。”
軒轅然櫟突然開口。
李允卿抬起眸子,輕飄飄的看了他一眼,示意他說話。
“外公他怎麼樣了?”軒轅然櫟的撲克臉上露出了一絲彆扭,好像是糾結了良久才開的口。
李允卿微微一笑:“目前是五品巡使,此刻大概在朝前做事。”
軒轅然櫟抿了抿嘴唇,繼續問道:“巡使是做什麼的?”
李允卿的清眸微凝,眸底劃過了一抹暗芒。
是啊,軒轅然櫟才多大,連朝廷官員都是做什麼的都不知道。來日方長,她也不急於一時。
“就是一些雜役而已。”李允卿淡淡道。
“師父,外公做這些是不是很危險?”軒轅然櫟驀地說道,那雙平靜的眸子正緊緊的盯著她。
李允卿的心頭微動,她知道軒轅然櫟在想什麼,他是一個重情義的孩子,怎麼會為了自己的帝位,讓自己的外公置於危險之地呢。
若是那樣,他怕是也不想做那個皇帝了。
李允卿緩緩的抬起頭來,清眸的光華直射他的眸子,空靈的嗓音擲地有聲,敲打在他的心上:“你外公,揹負的不僅僅是你。”
軒轅然櫟的神色自若依舊,但是那放在桌子上的手卻突的抖了一下,然後不太自然的收回手去,垂下頭輕輕的應了一聲:“嗯。”
“別怕,有我在。”
李允卿的聲音溫和,動人心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