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看現在的君緋色,總感覺對方臉上像是帶了什麼面具,喜怒都不是她自己……
穆朝露笑道:「君姑娘畢竟還是十幾歲的小姑娘,還是活潑有朝氣些為好。」
旁邊也有人附和:「這倒是,我記得君姑娘不大吧?十五歲?」
也有人反駁:「君姑娘年齡雖小,但她現在是梵行仙尊的師妹,地位尊崇,那自然是穩重清貴的……」
也有和修仙界不對付的妖界大修嗤地一笑:「修仙界的人就喜歡裝模作樣,一個小孩子也教育成楷模典範似的,不累麼?」
梵行任由這些人論短長,手裡轉著茶盞,面上一派雲淡風輕。
君緋色似乎一切以他為馬首是瞻,他不動如山,她也端坐如佛陀,小小年紀已經有一派掌門的風範。
她恍惚覺得這樣很累,但又覺得這是應該的。
她現在這樣的身份就該是這樣的舉止,不能丟了梵行師兄的面子,不能跌了紫微宗的面子。
但她心裡也模模糊糊閃過一個念頭,夜皇夜月瀾不是來了麼?怎麼沒見他?
葉暮泠做為今天的壽星,他還是很忙的,和各路人打招呼。
他生性風流,紅顏知己遍天下,這次過生,也來了不少女孩子。
環肥燕瘦,活潑的,嬌憨的,清冷的,各類性格脾氣的都有,各種身份的都有,當然,修仙派的極少,大部分是妖族夜族或者其他族類的散修。
這時候聚在一起居然以也沒打起來,倒也是一道風景。
君緋色坐在那裡,看著葉暮泠遊刃有餘地應付著各路紅顏知己,她隱隱覺得有些好笑。
這傢伙倒很像武俠小說中的段正淳楚留香,見一個愛一個的,活的不是一般的風流肆意。
唔,其實也很有些渣!
真正的風流浪子。
她忽然想起他去紫微宗為自己撐腰出頭那一幕,他那時真的挺暖的,也很會討女孩子歡心,自己那時甚至還微微有些心動的感覺呢——
當然,那心動只是一時,事實上她現在早已沒那個感覺了。
甚至當時的那一幕幕也如煙雲般模糊了,不仔細想幾乎想不起來。
她又側眸看了看身邊的梵行仙尊,明明這個人對自己很嚴厲,她卻為他著迷。
看到他心裡就感覺溫暖的冒泡,看不到時心裡就有些慌慌的。
「夜皇陛下到~~」外面傳來小侍童的喝道聲。
殿內幾乎所有人都站了起來。
自然,也有無數目光自梵行臉上一掠而過。
梵行坐在那裡,表情依舊淡淡的。
君緋色倒是難得心中一跳,她也沒站起來,只是唇角露出一絲冷笑。
殿門開啟,一行人魚貫而入。
正中的那人一身艷霞似的長袍,發似銀雪,臉上戴著一張彼岸花似的面具,一雙眼睛如秋水流波,面具下的薄唇微彎,隱隱似帶笑意。
正是那位夜皇夜月瀾。
他的身邊伴他進來的有黑白祭司,還有那位邀月郡主。
邀月郡主滿眼的興奮和自傲,在夜月瀾身邊低聲說笑,似是在向他訴說這些日子的見聞和思念。
黑白祭司則像往常那樣冰冷淡定。
夜月瀾視線在殿裡轉了一圈,停在梵行身上,梵行毫不示弱地看回去。
二人視線在空中碰撞,似要激起火花無數。
大殿裡的其他人則是屏住了呼吸,下意識緊張。
這二人還是第一次在這種場合下同框,大家都是既興奮又緊張。
既盼著他們打起來看個大熱鬧,又怕他們打起來,到時候天崩地裂的,讓他們做了炮灰。
葉暮泠及時制止這場暗潮洶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