蒼鳥者,賢君修行孝慈於萬姓, 不好殺生, 則來。
這是祥瑞。
從邊關到京城,路途遙遠,蒼鳥依然威武雄壯、神采奕奕。
皇帝龍顏大悅。
韓濯纓心情也不差, 因為養父臨西侯除了給皇帝的壽禮以外, 還讓人給她帶了一馬車的東西並一封信。
纓纓和太子的婚事,臨西侯已然知曉。皇帝賜婚,女兒也樂意,臨西侯宋毅自然也沒有反對意見。
韓濯纓看著父親的信, 眼眶微微發酸, 果然爹爹最疼她。
這一馬車的東西,有臨西侯的私藏, 說是給她的嫁妝,也有纓纓小時候用的一些器物。甚至還有些小木馬、小木劍, 都是新的。養父在信中戲稱, 說是送給未來外孫玩的。
韓濯纓擦了擦眼睛,小聲嘀咕:「還沒成親呢,哪裡來的外孫嘛……」
翠珠笑嘻嘻道:「那也是早晚的事。」
韓濯纓只是一笑。
年關將近,時光溜得更快了。
年三十這天, 齊應弘一大早就來了清水巷,陪韓濯纓一道去父母二叔墳前祭祀,回來後又攬下了貼春聯等活計。
他身高腿長,又有武藝在身,貼春聯對他而言,輕而易舉。
「其實我也可以自己來的。」韓濯纓小聲說道。她到現在,還有點不太好意思麻煩這個親哥。
不過他最近一段時日過來,好像比以前自在了不少,還會主動攬下家裡的活計。
兩人有來有往,倒不似從前那般尷尬。
齊應弘瞧了她一眼,手上動作不停:「還是我來吧,很快的。」
他也不用梯子,看準位置,刷上漿糊,直接飛身過去,一貼就好。
這一套動作行雲流水,一氣呵成。
翠珠看得直拍手,連呼厲害。
齊應弘微微一笑,下意識看向妹妹,想看看她的反應。
卻見她視線放空,不知是想到了什麼,口角笑意吟吟,溫柔美好。
齊應弘心中一動,有一瞬的恍惚。
他當然不會知道,韓濯纓想到的是去年這個時候,她和謝澤一起貼春聯的場景。
時間過的可真快啊。原來都已經一年多了啊。
聽到親哥一聲輕咳,韓濯纓才猛然回過神來,沖他燦然一笑,誇一聲好。
齊應弘微微一怔,也跟著笑了笑。
他並未在韓宅久留,幫忙貼好春聯後,就動身離去。
謝澤在新年到來之前,特意來了一趟清水巷。
韓家宅院早就收拾乾淨了,春聯窗花業已貼好。
謝澤輕輕「咦」了一聲:「來遲了,還想著貼春聯呢。」
「我哥上午來過了,順手給貼了。」韓濯纓回答,「不過窗花是我自己貼的。」
謝澤留意到以前所住的前院廂房窗子上貼了一個大大的「春」字。
「我剪的,好不好看?」韓濯纓特意指了給他看。
「好看。」謝澤嘖嘖兩聲,「要是換成『囍』字就更妙了。」
韓濯纓斜了他一眼。
「纓纓,明天新春,我不能過來,提前給你發個紅包。」謝澤不再逗她,而是從懷中摸出一個紅包,鄭重地遞給她,「現在就可以拆開。」
韓濯纓聞言好奇,果真開啟細看。
只見是三張摺疊的白紙,每張白紙上,都蓋著他的印章。
「你這是答應我三件事?」韓濯纓晃了晃手裡的落了印章的白紙。
她心臟怦怦直跳,他就這般膽大地給她承諾,就不怕她做什麼出格的事嗎?
「嗯,只要你想,只要我能。」謝澤略一沉吟:「是不是有點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