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儘管早就隱約猜到,可親耳聽見還是心中一震。
韓濯纓側身想將謝澤讓進去,卻一眼瞥見了立於他後方的親哥齊應弘。
她眼皮一跳,所以這倆人是撞上了?
「過來看看你。」謝澤抬腳進入,甚是自然地走到了院中石桌旁,在自己的藤椅上坐了。
韓濯纓手扶著門框,沖親哥勉強笑笑,笑容裡有掩飾不住的尷尬:「哥,你是不是東西落下了?」
齊應弘定定地看著她,沒有說話。
韓濯纓也不清楚他知道了多少,就含糊道:「他有時候會過來,你還要進來坐坐嗎?」
她雖然這麼問著,可內心深處是希望對方拒絕的。
然而齊應弘卻遲疑了一下,輕輕點一點頭:「好。」
兄妹兩人的互動,謝澤盡收眼底,輕嗤一聲。
韓濯纓聽在耳中,雪腮緋紅,心裡更覺尷尬。但她又不能真的將親哥拒之門外,就退後兩步,讓他也進來。
齊應弘入內,順手掩了門。他瞥了一眼氣定神閒的太子殿下,乾脆開門見山:「我方才在門外,聽到有人喚殿下為雁鳴。」
韓濯纓一怔,下意識看了一眼太子殿下,只見他正似笑非笑望著她,也不說話。
再看一眼神色凝重的親哥,韓濯纓只得道:「啊,對,鄰居是這麼以為的。」
「你不是說那個人記憶全無,在宮中做事嗎?」齊應弘皺眉。
所以她一直沒有對他坦誠?
「那,我以前也是這樣以為的啊,但是此一時彼一時嘛。」韓濯纓略一思忖,覺得到了這個時候,也沒什麼可心虛的,就半真半假道,「我那時以為他失憶了,就哄騙他說他是雁鳴。他心地善良,沒有戳穿,順勢幫了我,還照顧我很多。怕我知道真相後接受不了,就一直費心瞞著我。」
她尋思著,他既然在他父親面前有意無意美化她,那麼她禮尚往來,自然也要把他摘得乾乾淨淨。
一旁的謝澤唇角一勾,眸中漾起笑意。
他可真喜歡她維護他的樣子。
韓濯纓繼續說道:「說起來這真的得要謝謝他,若不是當時有他在,我可能現在已房產被奪,流落街頭了。」
當然,她也不會真的就任由那些韓氏宗親擺布就是了。
齊應弘深深地看了太子殿下一眼,心地善良?那是國朝的太子,再心地善良也不會為了這種事情假扮旁人。多半當時另有原因。
但他此刻並不能說什麼。因為太子幫了纓纓,這一點是無論如何都不能否認的。
然而想到事到如今,纓纓仍與太子相從甚密,街坊鄰居甚至以為太子殿下就是真正的韓雁鳴,齊應弘不免心緒複雜。
齊應弘唇線緊抿,沖太子殿下拱手施了一禮:「多謝殿下了。」
說起來上次纓纓出事,也是這位殿下施以援手。儘管他與東宮不太和睦,但也得承其情。
謝澤笑笑:「過去的事不必提了,齊同知原本是要離開的吧?如果沒有其他的事,可以回去了。孤還有些事要同纓纓講。」
他語氣自然,彷彿他才是此地的主人一般。
韓濯纓不由地瞪了他一眼。
謝澤捱了她一記眼刀,也不惱,只是回之一笑。
齊應弘心念轉了幾轉,他方才的確是要離開。但現在太子在這兒,他反倒不太想走了。
他是她一母同胞的親兄長,此刻卻顯得像是個外人。這感覺讓他很不舒服。明明他才是真正的韓雁鳴,是她唯一的親人。
齊應弘定了定心神:「殿下請自便,臣先不走。」
他並不動身離去。
韓濯纓幾步走到謝澤身邊,借倒茶之際,沖他使了個眼色,將聲音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