鑰垂眸盯著怪物腹部那個血肉模糊的人,他微微搖頭。
為什麼不,也許我會稍微考慮一下。
因為我希望他死。黎鑰說著。
那雙染血的眼眸猛地轉動,盯向了黎鑰,被沒有眼皮的眼睛盯著,黎鑰後背隱隱發毛。
但他嘴角的笑容更深了:如果我求你,就能救他,我想他其實也不想以這種方式活下去。
我說的對嗎?南楓
黎鑰突然溫柔地稱呼起了卞南楓的名,卞南楓先是詫異,隨後本來快耗盡的力量突然間又再次暴漲起來。
猛地一個拉扯,將自己的手骨給拉斷,只剩手臂,還在瘋狂湧血的手臂落到下面,扒拉著漆遊聲腹部的蛛絲,就一個迅猛的用力。
拉開的口子更大,卞南楓從漆遊聲的腹部墜落出來,墜落到地上,他一身都是血,已經看不清身體原來的樣子,他的臉也從原來的冷酷英俊,變成了模糊的一團。
可那雙眼睛裡的深情還是沒有變,無論任何時候,他都為黎鑰著迷,著魔,深深迷戀著黎鑰。
漆遊聲揚起他的前足,兩隻前足就猛地刺向卞南楓。
卞南楓已經無法再躲開了,身體直接被刺個對穿,他嘴裡嘔出濃稠的血。
黎鑰就站在半米開外左右的位置,濺起的血液,由卞南楓身體被刺穿時濺出的血液噴到黎鑰褲腳上,黎鑰低頭看著那些血,又抬眸重新注視著卞南楓,漆遊聲發了瘋般不停地去刺穿卞南楓的身體,將卞南楓給瞬間扎穿了無數的血洞。
可這人居然還沒有時,他的嘴唇在動,在和黎鑰說著什麼。
黎鑰聽得懂唇語,卞南楓在讓黎鑰把他的病美人叫出來,他想見見他。
按理說該滿足卞南楓這個要求的,可忽然的,黎鑰覺得既然眼下都這麼瘋狂和刺激了,那就再刺激一點。
他以前有想過自己會怎麼掉馬,被別人發現他的偽裝,被人注意到他是在演戲,他早就想好了各種對策,就算發現了又怎麼樣,他就吐血還有哭啊。
誰能懷疑他的眼淚和血是假的。
就算他再演戲,這些東西是真的。
黎鑰想過很多種場景,但目前這種他沒有想過。
現在,他覺得這個時機很好。
卞南楓大概這次是真的會死,那就在他死之前,讓他在稍微驚訝一下好了。
黎鑰微笑起來,他先是低垂著頭,然後身體微晃,下一秒他抬頭起來,目光依然有了急遽的變化,是驚恐的,害怕的,還有柔弱易碎的。
任是誰見了他現在的表情,都只會立刻就憐惜起來,會讓黎鑰閉上眼睛,不要看這麼恐怖的一副畫面。
卞南楓望著他的病美人,他伸出手,手指在地面灰塵裡抓著,他想要去摸摸黎鑰,可幾秒鐘後,那張瀰漫驚恐淚水的臉又快速轉變,神態間的轉變,要是卞南楓看得一清二楚他會認為這是時空發生的變化,不同空間存在兩個黎鑰,一個是他的病美人,另外一個是目前具體身份還未知的前監管員。
可一切都太清晰了,清晰到卞南楓無法欺騙自己。
病美人和黎鑰之間的轉變,太自然也太順暢了,不是兩個人。
那瞬間卞南楓突然意識到,這根本就不是兩個人。
分明就是一個人。
他以為的柔弱的病美人,和那個曾經拿刀將他腦袋給切割下來的人,居然真的是一個人。
為什麼?
卞南楓自認為自己知道一切,也把控著一切,在這裡,在擁有兩面的黎鑰面前,他好像才發現原來曾經都是他的自以為是。
他以為可以隨意掌控和佔有的人,其實一切都在他的控制之下。
真的是
太讓人意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