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起白慧宇,梁齊家咬牙切齒:“他不肯把錢借給我,還慫恿我去鄭府問我妹子借錢,如果不是他說我妹子正得寵,手邊說不定會有銀子,我又怎會去找我妹子,如果不是他,我就不會被我爹打得遍體鱗傷。”
惟恐華靜瑤不相信,梁齊家捲起衣袖,露出手臂上的鞭痕,雖然已經過了很久,他的傷勢早已痊癒,可身上的印痕卻難以消去。
小艾大吃一驚,沒想到這位梁二公子這般混蛋,連忙用帕子遮住華靜瑤的眼睛。
秦崴也皺起眉頭,大喝:“混帳,放肆!”
梁齊家怔了怔,這才想起來,面前端坐著的是位姑娘。
他嚇得打個哆嗦,從椅子上滑下來,跪倒在地。
華靜瑤失笑,生怕梁齊家被嚇尿了,汙了地方,對秦崴說道:“秦大人,我想問的全都問完了,您派人送梁二公子回國子監吧。”
秦崴氣不打一處來,如果屋裡只有他一個人,他說不定會踹上幾腳,就這麼一個沒腦子沒膽子遇事只會推卸責任的廢物,居然還能進國子監讀書。
今天秦崴去國子監時,先後有兩名教授都說梁齊家是個好學生……
秦崴都有點替皇帝著急,萬一有朝一日梁齊家高中進士,這樣的人如何為官?
不行,他回去就要用小本子記上,梁齊家若是考不中就罷了,真若是考中了,他要和吏部的人打個招呼,別讓這種人到任上丟人現眼。
對了,梁世白就是吏部出來的,這事也要記上……
打發走了梁齊家,秦崴問道:“華姑娘,你是不是想到了什麼?”
華靜瑤笑著點頭:“嗯,秦大人,您看我們能去查查鄭次輔府上那位姨娘的事嗎?”
雖然好像是在徵求他的意見,但是秦崴和華靜瑤也不是打過一兩次交道了。
當華大小姐在徵求意見時,實際上已經打定了主意。
只是要查鄭次輔的姨娘,這事看著容易,其實卻很難下手。
涉及後宅,即使是秦崴也不知該從哪裡查起。
算了,不去想了,華靜瑤應該已經有主意了。
華靜瑤當然有主意了,她衝著秦崴嘻嘻一笑,你知我知咱們不要說破。
轉頭她卻帶上楊晴和楊藍去了胭脂衚衕。
把小艾給急的啊,姑娘沒有帶上她。
不但不帶著她,反而讓她留在這裡哪兒也不能去。
嚶嚶嚶,她也想去胭脂衚衕見識見識。
春山書坊。
鴇兒一瘸一拐地走進來,嘴裡叫寶喜:“你死哪去了,院子裡的青磚怎麼就翹起來了,老孃好端端地就給絆了一跤!這一天天的,哪哪都不省心!”
龜奴寶喜耷拉著腦袋,不敢應聲,低頭跑到院子裡,平整整的青磚地,哪有翹起來的,分明就是鴇兒心不在焉,自己摔倒了。
不過鴇兒有句話說得沒錯,這一天天的,真是哪哪都不省心。
寶喜大著膽子,試探地問道:“崔大爺那邊又遞話兒了?”
“呸,可不是嘛,算什麼男人,睡也睡了,玩也玩了,便宜都讓他給佔了,反過來還讓咱們退錢,王八蛋,這裡是京城,還以為是他以前逛的野窯子?我偏就不退錢,一個子兒也不退,他不來還好,他敢再上門,老孃就報官,抓到五城兵馬司關黑號子,他一個外地人,還想在京城翻出花來?”
鴇兒咬牙切齒,狠狠啐了一口。
她又不是沒有報過官,小郭莊的那群鄉巴佬,不就是讓五城兵馬司給抓走了嗎?
想起那群人,鴇兒又來氣了,早知道朝雲那小蹄子死在外頭了,她才不會讓牙婆子找那家人退錢,那群王八,反過來還找她訛錢,我呸,姥姥個腿的,再敢來還讓五城兵馬司抓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