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根據針孔顏色判斷,應在死前三日之內形成。
華靜瑤大吃一驚。
針孔?
她曾經聽人說起過,縫衣針繡花針這一類的,扎進人體中會四下游走,從胳膊上扎進去的繡花針,說不定會遊走到心口上,把人活活扎死。
女屍身上有十五處針孔,莫非有十五根針扎進身體裡?
她向駱冰茜提出了自己的疑問。
“如果這十五根針全部扎進女屍體內,即使她不被掐死,也會這些針活活扎死吧?”
駱冰茜搖搖頭,道:“我不認為那些針還在女屍體內。”
“為什麼?”問出這三個字的不是華靜瑤,而是秦崴。
秦崴現在雖然只是正四品,這是一道檻兒。再升一級就是真正的朝中大員,很多人就終老在這道檻上,而有更多人,到死連正四品的邊兒也沒有摸到。
而秦崴只有二十六歲,他還有大把的時間,他的前程不可限量。
他與大皇子不同,與駱炯也不同。
大皇子學的是為君之道,帝王之術。
駱炯則是術業有專攻,他對做官根本不感興趣。
而秦崴,他是一名政客。
他有很多張面孔,比如說現在,他就是一名威嚴的大人。
駱冰茜還是個小孩子時,就認識秦崴,但是對於面前的秦大人,她是陌生的。
她有一剎那的遲疑,但是很快,她便重新擺正了自己的位置。
此時此刻,她不是誰家的姑娘,不是誰的侄女,她是仵作,她要向府丞大人解釋自己的觀點。
“回稟大人,死者身上的十五處針孔,全部分佈在大腿內側。在小女子看來,扎針的人之所以會選擇在這處部位,是因為這裡的痛感最為強烈,在這裡扎針不會致人死命,但是會令人疼痛和恥辱,我們只看到死者死前三日內的針孔,在此之前,她可能一直在被人凌辱虐待,若那害她之人把針扎進體內,她可能早在三日之前便死了,而不會捱到前天。”
駱冰茜的聲音不大,但是她說的每一句話,在場之人全都聽得清清楚楚。
大皇子不知何時已經退到遠處,隔著幾個人,他看著站在驗屍房外的少女。
那少女是他熟悉的,可是這一刻,卻又令他感到陌生。
他知道她會驗屍,這也是他心悅她的原因之一。
她與京城裡所有的閨秀全都不一樣,就連足夠出挑的小表妹華靜瑤也和她不同。
大皇子的唇角微微勾起,笑容卻有些苦澀。
是啊,他知道她的與眾不同,也知道她會驗屍,可是他卻從未想過,有朝一日她會親手驗屍,她會站在驗屍房外,像一名仵作一樣,對查案的官員們侃侃而談。
今天這一幕,若是傳揚出去,恐怕整個京城的閨秀們都會嗤之以鼻,不知會有多少髒水潑向她。
即使出身高貴靠山足夠硬的小表妹華靜瑤,以前華家的那些人不也說她丟人現眼嗎?
華靜瑤無所畏懼,因為她有太后有昭陽長公主,就連皇帝也對她另眼相看。
可是駱冰茜呢?
她在踏進驗屍房的那一刻,應該早有心理準備了吧。
她知道今天的事一旦傳出去,她要承受的是什麼。
可她還是來了,而且在驗屍之後,她沒有悄悄離開,而是仔細詳盡地解釋她發現的線索。
大皇子那原本堅定的想法,忽然就動搖了。
他想起表妹華靜瑤問過他的那句話
有的事,他可能真的給不起。
大皇子心裡的波濤洶湧,華靜瑤是感受不到的,她現在心裡想的,都是死者身上的針孔。
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