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華三老爺瞪大了眼睛,那天青語出去買語菜,青言去買宣紙,他獨自一人留在客棧裡,有人敲門,他去開門,那人問他是不是京城來的,他說是,然後那人朝著他揚起了手,接著他便沒有了知覺,醒來時便在那個山谷裡了。
他猜到一定是那人給他用了迷藥,他被救之後,卻又在山裡迷了路,誤打誤撞走了四五天,直到遇到一個會說漢話的獵戶,他才終於回到黔州,他找到那家客棧,這才知道距離他被迷暈,已經過了二十多天,青語和青言聽說有人牙子帶了一批人往左縣方向去了,他們便也離開了黔州。因此,華三老爺費了九牛二虎之力來到左縣,可惜他每天都在路邊,也沒有見到青語和青言。
“是你給我下了迷藥?”華三老爺指著女人,不可置信,他記得那是個男子,不過,也有可能是女扮男裝。
“是我做的,我把你迷暈後便從樓上的後窗裡扔出去,下面的人接住你,把你裝進馬車,因此客棧裡沒有人看到你是如何被帶走的。”女人顯然並不想隱瞞,她說得坦然自苦,彷彿她做的不是壞事,而是一件理所應當的事。
“我後來所中之毒,也是你下的?我與你無怨無仇,你為何要害我?”華三老爺永遠也不會忘記那生不如死的感覺,如果沒有遇到那位神醫,此時他早已是個死人了。
“是我把你帶走的,但是給你下毒的不是我,事後我奉了主人之命,去給你收屍,卻沒有找到你屍體,便懷疑你沒有死,你果然還活著。”女人聲音冷冷,她的官話說得並不流利,但是華三老爺漸漸適應了她的口音,反而越發能聽懂了。
“你的主人是什麼人,為何要把我帶走,還有,這個孩子又是怎麼回事?”到了此時此刻,華三老爺已經相信,這個女人沒有找錯人,她能說出黔州的事,那麼她要找的人就是自己,可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女人有些不耐煩了,她沒好氣地說道:“我不會告訴你的,你帶上你的女兒,能走多遠就走多遠,永遠也不要再去黔州,不,連這裡也不要來,我能找到你,別人也能。”
華三老爺是個老實人,但是老實人也有倔脾氣。他索性把雙手背到身後,看著女人懷裡的孩子,說道:“你若是不說個清楚明白,我不會收下這個孩子,不對,即便你把孩子留下,我也不會要她,我……我賣了她,扔了她,不給她飯吃……你別不信,我做得出的,我真做得出的。”
華三老爺說這番話時,在心裡一遍遍罵自己是個畜牲,他說的這些,他打死也做不出來,不過,給這孩子找個好人家送出去,倒是很有可能,但是左縣太窮了,他還是到別處問問,有沒有那無兒無女的人家吧。
女人顯然沒有想到,華三老爺會說出這樣一番狠戾的話來,她看看懷裡的孩子,又看看板著臉的華三老爺,心裡也嘀咕起來。在來之前,主人就說過,那些讀書人多半都會偏心兒子,把兒子當玉石,把女兒當成泥瓦,這人也是讀書人,說不定真的能狠下心來,把小小姐活活餓死。
女兒輕咬著嘴唇,終於還是開口了:“我們是一個大家族,不對,是我們那裡的兩個大家族中的一個。我們家裡全都是女子,而另外那個家族則都是男丁,兩大家族世代聯姻,不與其他姓氏通婚。所生孩兒,女兒留在我的主家,男丁則交給那個家族,即使男女成親,也是各住各家。”
華三老爺吃了一驚,什麼?男女成親以後各住各家,那和沒成親有什麼區別,不,還是有區別的,他們要在一起造人。
也就是說,他們兩大姓氏的所謂聯姻,只是為了造人?
“為什麼不能與外姓通婚,你們兩姓聯姻也只是為了生孩子而已啊。”華三老爺忍不住問道。
女人冷哼:“這是祖宗留下的規矩,我們兩大姓氏必須遵守,你無需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