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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逍冷著臉,聲音如同斷玉碎冰:“一個說兇手是呂夫人,另一個說兇手是她自己,這二人之中必有一人在說謊。既是如此,便應將相關人等全都帶回順天府收押,待到此案查明之後再做定奪。”
黎府尹老懷甚慰,沈四公子和他想到一塊去了。
“沈四公子所言極是,來人,將這兩名婆子,連同”黎府尹乾咳一聲,瞟了華大老爺一眼,這才說道,“連同呂夫人一併帶回衙門,蔡老太太的屍身是否已經驗明?”
駱仵作道:“已經驗明,稍後便將屍格呈上。”
“好,既已如此,那麼蔡老太太的屍身便不用帶回衙門了,清遠伯府可以為老太太入殮了。”黎府尹嘆了口氣,蔡老太太這般毒辣的人,竟然就這樣死了?
按理,這個時候,做為苦主的華大老爺就要謝過黎府尹和駱仵作,然後雙眼含淚說上幾句,請大人為家母申冤之類的話。
可是華大老爺就是這般與眾不同,他不但沒有道謝,反而面帶譏諷地看著黎府尹,說道:“沒有想到,堂堂順天府就是這樣辦案的,任由兩個黃口小兒胡作非為,黎府尹,你的官威何在?”
黎府尹怔怔,官威?我的官威好好的呢。
“華伯爺若是對本官辦案風格有異議,可以等到此案開堂的時候,與本官對簿公堂。至於黃口小兒一說,還請華伯爺莫要再提,免得傳到陛下耳中,還以為華伯爺是對聖命有所不滿呢。”
華大老爺氣得又想踹人了,可是他不敢。
黎之明道貌岸然,誰能想到,骨子裡竟然是個陰險小人!
母女
直到順天府的人,連同沈逍和華靜瑤全都走了,華大老爺才終於意識到,此時此刻,這個府裡只有他一個主子了。
眼看就要過年了,長子華靜琮還沒有回到京城。
華大老爺的腦袋沉甸甸的,事情怎麼就到了這個地步?
呂氏變成了殺害婆母的疑犯,被抓進了衙門。
而華靜玟卻成了殺害叔父的兇手,也被抓進了衙門。
蔡老太太雖然死了,可是她的名聲早就沒有了,變成了笑柄。
華大老爺叫來自己的幕僚,原本想和幕僚商議一下,可是想起那個拿著古書不知去向的幕僚,華大老爺便對眼前這個幕僚也懷疑起來。
這件事,還是不和幕僚商量了,免得洩露出去。
華大老爺只是讓長隨到外面看了看,長隨回來說,順天府的人走後,衚衕口看熱鬧的那些人便也跟著散了。
華大老爺放下心來,帶著長隨出了棗樹衚衕。
路過蘇州街時,華大老爺讓長隨去買了幾盒江南點心,隨手把長隨打發了,自己在街上攔了一頂青布小轎,一個人去了四喜衚衕。
進了四喜衚衕,華大老爺讓轎伕把轎子停在一戶人家門前,他付了車費,卻沒有走進那戶人家的大門,而是步行又走了一會兒,才在一戶人家門前停了下來。
門被敲開,來應門的是個圓臉婆子。
那婆子看到來人是他,笑得像朵大菊花:“哎喲,大官人,總算把您給盼來了,娘子正在想您呢。
華大老爺一笑,把點心遞給婆子,信步走了進去。
溫氏正在撫琴,她只有十七八歲,白裡透紅的瓜子臉,如煙如黛的柳葉眉,桃花眼裡永遠都像是籠著一層水氣,如那月光下的河水,波光瑩瑩。
琴聲嫋嫋,如同少女在向情人低訴衷腸,時而歡喜,時而幽怨,華大老爺聽著琴聲,看著美人,只恨不能立刻便與她芙蓉帳裡翻紅浪。
“呀”琴聲戛然而止,少女此時才看到屋裡不知何時多了一個人,“爹爹,您是天上的神仙嗎?”
“神仙?”華大老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