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彷彿受夠了一樣,往日的小天才沉寂下去。
即使他的體修實力還在不斷進步,進入中央學院的時候是那麼備受矚目,但是當他每次對人揮起利刃,身體都會無端停下攻勢,然後被碾壓著打敗。
漸漸的,他又暴露了怕血的毛病,一夕天才成了過街老鼠。所有人都在嘲諷他的弱小,他的膽怯,在這種情況下,風箏沉默下去。
不去辯解,也不想說什麼。
他有個心結,不解開,他就變不回曾經的他。
聽完整個故事,穆迴風什麼都沒說,等哭泣的人自己調整過來。
風箏的淚腺似乎不是很發達,即使再難受哭了兩聲就算是發洩完了。
他拿著穆迴風遞給他的水啞聲道謝,然後喝了口,多年來,把心底積攢的壓力說出來一部分,這讓他好受了不少。
風箏抽抽鼻子,再一次看向穆迴風。
「閣下,殺死別人是怎樣的感覺?刀刃上鮮血飛濺為什麼會感到愉快?我們透過戰爭真的能得到和平嗎?」
「我不知道怎樣做是正確的,體術,機甲,甚至最原始的小刀都能是暴力產生的媒介,而暴力一定會帶來悲劇。」
「我覺得用力量守護很好,可是用來破壞的人更多,這種情況下,我們又該怎麼辦?」
「我到底是不是錯了?」
弱小也好,強大也好,是不是都錯了?
身為弟弟他沒辦法憎恨冷眼旁觀自己朋友死亡的哥哥,身為友人他沒辦法救到為自己犧牲的風淘,身為殺人者,當被害者死在自己懷裡時,他卻好像自己變成了屍體。
如果力量不能用來守護,那就是暴力而已。
如果力量光是存在就意味著傷害,那麼守護又算是什麼?
如果哥他當日出手,結果會不會有什麼改變?
風箏一直一直在迷茫,他太過心思細膩,也正是細膩,他才會被困在太多衝突中無措至今。
他說的混亂,穆迴風也不能保證自己能完全理解這個孩子的意思,但說到底,拿起武器,死的不是自己就是對方。
穆迴風默了片刻,說道:「我聽過一句話,也許和你的情況不怎麼相符,但最起碼我覺得,有關於守護的部分還是能解釋清楚的。」
風箏沉默的點點頭。
穆迴風說道:「拿著刀沒辦法擁抱你,放下刀沒辦法保護你,這難道不是守護的真實含義嗎?」
風箏重複著這句話,突然笑了起來,綠眸中水光瑩潤。
穆迴風說道:「守護就是這樣的,總是會失去一部分,而人生就是這麼不斷失去中走過來的,重要的是我們在失去中得到了什麼。」
「你問我殺人的感覺,手上沾上鮮血的感覺,那我只能說,沒有感覺,我在意識到指尖的潤濕時,先看到的是有多少人因我而活了下來,我在想起殺人的寒冷時,先注意到,自己的失誤有多少人枉死。」
「明白嗎?世界就是這麼簡單,換個角度看,惡意不過是善意的另一種解釋。」
穆迴風說:「所以我更想讓我自己的眼淚為了朋友而流,就像你一樣。」
風箏拳頭握緊,驟然大哭起來。
我更想讓我自己的眼淚為了朋友而流,就像你一樣。
嗚嗚,我在為風淘流淚。
也是……為了我自己……
我當時為什麼要那麼大意……
我沒有閣下您那麼偉大,我非常自私啊!
他的嗚咽異常悲涼,穆迴風想他應該是又想到了什麼,但是這樣的情況下,也沒辦法繼續追問下去。
嘆了口氣,現在的小孩都這麼難搞了嗎?還是說七姓都這樣?
等到風箏稍微冷靜,穆迴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