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晨深吸一口氣:「古玉有靈,燕飛悱惻,悱惻……悱惻……慕容悱……慕容……燕王……哈,是大夢一場,還是大夢先覺?吾有朝一日可還能如那春燕歸於堂前……」
「要瘋出去瘋!」
實在忍不住了,安達怒氣沖沖的吼道。
剛才因為他發瘋,手術刀多切了1毫米的皮膜,血管上帶了多餘的皮質!
馮晨這人臉皮厚起來那是誰都不能及的,更別說他陷入過去的回憶裡,更是不會搭理面前有誰在怒吼。
他不斷撫摸著玉珏,心想自己還是有一絲僥倖的,僥倖自己還能回去,可事實太過蒼涼,一書寫出燕王二字,一筆默遍慕容江山。
周公夢覺,蝶飛吾夢。
我這是夢,還是做夢的人呢……
馮晨又笑了一陣,直到眼角冒出眼淚他才抬手擦掉,行為舉止間滿是貴氣。
「安達,你說安生的打算能成嗎?我是做夢的人,他就是夢中不願醒的人,白日飛升,紫氣東來,他想讓安家如鳳凰一般涅槃而去,卻也不想想,要是神仙真的還存在,這世道又怎會淪落至此?」
安達深深皺眉,「喂,你還好嗎?」
我聽不懂你說的!
馮晨才不管他聽不聽的懂,就像是任何一個做了大事,知道秘密,想要炫耀,想要訴說的人那樣。
「安生痴迷那遙不可及的飛升夢,龍家沉浸在舊日時光,王家懶怠於皇朝破夢,陳家怯懦大道未知,李家氣惱天地不出,風家嫉妒於自身,馮家更是可笑,亂已亂人……」
「原本我想著……七姓好歹也存在了這麼些年,結果傲慢,淫/欲,懶惰——七罪俱全。」
「哈,算了,反正可笑的也不止這一處兩處,王座上不還坐個蟲族嗎?本年度最大笑話已然誕生!」
馮晨似笑非笑的道:「不差這一個兩個了。」
「能批評的都被你批評個遍,這世界還有你能看得上眼的嗎?」
安達算是服了他了,脫下手套,拿著手術刀,步步逼近。
「當然是……沒有啦!」馮晨彷彿感受不到危險一樣注視著安達,「生存與毀滅——是多麼偉大的話題!但這和我有什麼關係?」
「這個世界,早已不值得我停駐。」
「哪兒……安達,你信嗎?」
「我是恨著這個世界的。」
安達已然舉起手術刀。
看我替天行道!
當然是開玩笑的。
安達一刀插在馮晨臉龐,劃破了他還算英俊的臉。
「閉嘴。」
越是平靜的語氣越是危險,馮晨乖乖閉嘴了,反正他要說的已經說完了。
玉珏翻飛在之間,被他妥帖的收好。
其實他沒說,慕容家能以燕為封號的,只有皇帝其名——燕帝。
所以你看,荒唐的何止那麼一點兒了,他也夠荒唐了不是嗎?
荒唐事,荒唐夢,荒唐人。
莊周夢蝶,晨起而覺曉。
夢……醒了嗎?
……
……
安生特意和風不祥去了一趟陳家,在哪裡他得到了難以想像的資訊。
首先,龍天成要死了。
這倒是是幾時的訊息?他怎麼一點兒也不知道!
安生驟然升起的暗怒,無形中壓向在場眾人,陳家長老望著天,嘴皮子倒是分外迅速。
「就是前些日子吧,反正我算了一卦,估摸他也就再活兩三年那樣,我已經提醒龍家人準備後事了。」
安生似笑非笑的逼近,「哦,原來是這樣。」
陳家長老不好意思的低咳幾聲,「我以為你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