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離泰一下子握緊袖子裡的封君令,那塊玉石表面呈現比王世那塊更深的金色,就好像太陽的光芒被攝入玉中儲存千年一般炫麗耀眼。
王世眼帶深色,意味深長的沖他說道:「你有這個能力。」
鍾離泰心裡的野心,「砰」的一下被他點燃了。
「先行告辭!」
王世揮揮手,不以為意的端起桌面上被冷落許久的茶杯,某人不斷走遠的背影落在枯魔宗了無生趣的景色中散發難得澎湃的生命力。
青石圓桌,幹黃的樹葉被一陣寒涼陰風吹落桌面,腳下踩著的黃土也鬆散的沒有一絲水分。這個地方連半點兒生命都孕育不出來,再頑強的樹種生在這裡,也僅僅能長出枯黃且一碰就碎的葉子。
這時落在王世面前的,就是枯魔宗隨處可見的黃葉,甚至枯魔宗的枯字也由此而來。
施法托起那片脆弱乾枯的葉片,濃黑雙眉下一雙陰鷙的眼睛看不出剛剛對鍾離泰掏心掏肺的模樣,王世輕冷一哼,他碾碎了這片黃葉。
王世:「這是最後一次幫你引誘鍾離泰,迦樓羅,我是王世,不是那伽。」
細碎黃葉飄過枯魔宗暗紅色的天空,不引人注意的穿破空間來到一隻手上,並迅速聚合成葉片模樣。
晶瑩剔透的指甲尖端是異常的粉色,無發的頭頂訴說他和尚的身份,洗的發白的僧衣裹住清瘦的身體,站在茅屋小園前的男子發出寵溺的回應。
「你總會回來的,正如你會幫我一樣。」
輕輕一拂,那葉子無聲碎了,清俊端正的眉目在這個剎那,反常的點嵌出兩抹妖冶於眼尾,生生拉長了端莊的眼型,凝出陰森邪氣。
「大師。」
掛著笑容的和尚收起嘴角過大的弧度,重拾清正平和,轉過身去的他一眼看到尋人而來的鐘離君。
鍾離君臉色蒼白,看到和尚就像是看到自己的救命稻草,急切的走過去,痛苦的眼神四下飄忽,彷彿陷入深深的夢寐裡不得安寧。
和尚輕輕一嘆,握住他的手,關心的問道:「又做夢了?」
鍾離君眨眨眼,神色流露出家族覆滅的沉痛。
「我該怎麼辦,大師?我怎麼都無法忘記,阿泰他……父親……我……」
喉嚨好似被尖銳的利器劃過,五臟內腹都在壓抑的情緒下病變,本就不算好的身體在這些時日以來得不到修養已經衰弱的彷彿七旬老人,稍微情緒激動,就會以最激烈的方式反饋宿主。
和尚立馬半托半抱住他,聽著嘶啞的咳嗽聲被他勉強壓在沉重的喘息聲之下,他彷彿不忍般的終於提起那個必定會談起的話題。
「你想報仇嗎?」
鍾離君一時茫然,就連體內的不適都忽略了,他愕然側頭,看向慈眉善目的和尚。
「您……不是一直……不贊同的嗎?」
和尚當著他的面露出那種彷彿對世間悲苦感同身受的慈悲模樣,默誦的幾句佛文都彷彿痛惜,這樣的他看起來越發像是出自佛山自請踏入苦海的高僧古佛,滿載善念與悲憫。
「可是施主,此事在你心中已成心結,再避之不談,並非好事。」
被迷惑了一瞬間,鍾離君立馬反應過來自己恐怕要命不久矣,不然這位忌殺生的大師怎會提起人間殺飱,這人性至極悲苦之事。
「大師……」
和尚:「阿彌陀佛,施主,你想要活著嗎?」
當然想!
鍾離君能毫不猶豫的承認自己怕死。
說白了,他一直這麼痛苦並非是不能接受鍾離泰屠滅家族,而是痛苦自己這副再也得不到靈藥續命的身體!
他雖然被父親疼寵長大,但好歹也是一族少主,關於鍾離泰的待遇他心知肚明,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