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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寧抿抿唇,很清楚她的矛盾。
高興的是女兒可以修仙。
不高興的是,為了女兒未來仙途坦闊,她恐怕得委曲求全,繼續留在薛琮身邊。
薛琮出事,被設計,實非本意。
可那件事如一根刺紮在兩人中間,強迫在一起也不過是互相折磨。
這樣的折磨讓江暮晚鬱郁傷身,每次薛琮出現在她面前,她彷彿都可以看到他和師姐滾在一起的畫面。
聶槃來見她時,這種憎惡上升到了頂峰。
她被指責與魔族勾結,殿內藏有魔族信符。
江暮晚根本不知什麼魔族信符,但聶槃還真的帶人在她住的地方搜到了一塊令牌。
她羸弱地望著那塊牌子被聶槃握在手裡,肚子劇痛,戒律堂的人卻說她假裝,試圖逃脫懲罰,是薛琮強行攔下他們,又找了慕不逾來,才將一切平息。
他們都說一切等她生完了孩子再做打算,聶槃同意了,似乎有些自責沒發現她是真的肚子疼,事後還來道歉,江暮晚只有排斥。
在魔界信符被取走的當天晚上,薛琮還在她身邊守夜,傾天就以真面目來見她了。
那時秦江月不在仙府,慕不逾也暫時離開,傾天大搖大擺進來,身上有魔神的神光,誰都阻攔不了他。
他張開身後的骨翅,那熟悉的翅膀讓江暮晚瞬間明白了一切。
“看到他的一瞬間我就知道,薛琮所謂的被設計恐怕是真,那設計他的大魔叫傾天,生了一雙獨特的骨翅,初初聽他說起這樣的特徵,我沒有想那麼多。可真的見到傾天,我就知是他,全都是他。這一切竟然從我對他施以援手就開始了。”
“我恨死了背叛我的人,竟然是因為我才出了意外,做了對不住我的事……”江暮晚望著薛寧,“寧寧,你說,我又有沒有資格生氣,有沒有資格恨他們呢?”
“我竟然真的和魔族有勾結。哪怕是無意的,但聶槃確實沒有說錯。她不是無的放矢,是真的正義審判。她在我殿內察覺到魔氣,為了大局才來抓我,所有的為難和背叛突然之間彷彿成了笑話,我才是那個最可笑的始作俑者——傾天告訴我這些,讓我不要想著逃跑,我是他的囊中之物,你說,我又要怎麼選擇呢?”
薛寧不是她本人,無法為此做出什麼選擇,但她知道她最後的選擇。
琉璃寶塔地動山搖,這個簡單的故事卻說了很長很長,冰冷的氣息接近,薛寧瞬間明悟自己為何在慕不逾提出秦江月身份有異時,下意識選擇相信他。
不僅是因為吐真丹,還因為學得再像,模仿出來的劍意也不能跟秦江月真正的劍意相比。
秦江月來了。
“我在這裡!”薛寧高聲回應他的氣息。
她有預感,秦江月離她很近很近,或許只有一指之隔。
可他們將要碰到的一瞬間,江暮晚發狠一般,用冥魂之氣將她掠向寶塔二層。
江暮晚的突然襲擊, 薛寧是有防備的。
但她拼盡全力的一下子,哪怕早有防備也還是中招。
此地魔氣深重,薛寧身為正道修士靈力受限, 經脈逆行, 實力發揮不出來。
不過她也並不害怕。
江暮晚的魂魄再失去理智, 扭曲偏執, 也不會真的要害她。
她唯一擔心的是這個魂魄過於自信,以為自己可以掌控一切, 其實早就被魔神將所有底牌看穿。
寶塔二層比一層魔氣更重,薛寧呼吸起來肺好像壞掉了, 江暮晚的魂魄環繞在她周身,很快她就覺得好了些,抬眸與魂魄對視,魂魄指了指前方。
“那裡是第三層的入口, 每上一層魔氣都會更重,但你必須上去,這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