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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白霄怔住。
“三天之後,不管你學到什麼程度,都得離開這裡。”
“大哥……”他懷疑是自己去樹上小憩惹兄長不高興了,但他確實靈力耗盡,需要恢復一會兒,不是故意偷懶的,可秦江月直接關了窗戶,完全不聽解釋。
秦白霄面如死灰。
時間。
每次提到確切時間,他稍好一些的心情都會變差。
因為這是在不斷提醒他,兄長的死期更近了。
做完午膳,薛寧去牆角畫正字。
看著快要變成兩個的正字,她也有和秦白霄一樣的情緒。
回頭望向桌邊認真吃飯的秦江月,他好著的時候,真的看不出來死期將近。
她不禁回想起溫顏還沒走時那個夜晚,秦江月發病,身上血色褪盡,整個人如同雪雕成的人。
被注視的人忽然放下了碗筷,薛寧後知後覺,自己好像看他太長時間了。
她這次可不是真想看他還是怎麼,純粹是走神了忘記移開視線。
薛寧張嘴想解釋一下,但秦江月已經先開了口。
“過來。”他朝蹲在角落的姑娘伸出手,“幫你梳頭。”
薛寧:“……”
她不動,秦江月也不急,自己起身去了鏡子邊,將椅子拉開,只等她過去坐下。
薛寧這才慢慢起身,磨磨蹭蹭地來到他身前,坐到他擺好的椅子上。
透過模糊的銅鏡,她能感覺到他的視線落在自己身上。
“幫你梳頭的時候,自己要跟著學。”
薛寧低著頭擺弄手指,他滾燙的手指攏她頭髮時不可避免地碰到她的耳廓、脖頸、頭皮,她需要很用力才能忽略,保持鎮定。
“聽我說話,薛寧。”秦江月音量稍稍提高了一些。
薛寧抬眸表示:“我在聽。”
秦江月說:“好好記住怎麼梳,看著鏡子裡。”
薛寧覺得有些窒息。
她看了一會就看不下去,耳廓又被碰了一下,秦江月沒因為體熱燃燒起來,她反而快燒起來了。
她匆匆轉開視線,卻被秦江月捏住下巴,輕輕地轉回來。
她錯愕地在鏡子裡與他對視,聽到他說:“我快死了,等我死了就不能再幫你梳頭,所以你自己要學會,知道了嗎。”
薛寧唇瓣張開,眼睛睜大,發不出聲音。
“好好看著。”
看著,學會了,以後也就……不要讓 (改錯)
被魔神傷到的那一瞬間, 秦江月就知道自己必死無疑。
接受死亡對他來說沒那麼難。
雖然變成如今這副行屍走肉的樣子,一開始心裡的確會有些落差,但他可以調整好。
說起來, 活著的時候也並不輕鬆, 更想不起有過什麼樂趣, 雖然是有些牽絆, 但魔神的折磨讓他有時間處理後事,細細算來, 死亡對他來說,也算是一種解脫。
一種不必被責任壓著走, 過幾天純粹是“秦江月”而不是“潮凝真君”日子的解脫。
他沒想到的是,不過幾天功夫,他心裡會忽然產生一種令他非常抗拒,甚至覺得危險的想法。
——要是可以不死就好了。
幫身前人梳好髮髻, 這是他第二次給女子梳頭,比第一次梳得更好了。
桌上的紫鈴蘭流蘇珠花,那是他給她的,她手中靈寶雖多, 適合她的首飾卻很少。
他仔仔細細在袖裡乾坤中搜羅了一番, 找出一堆外出巡查或歷練時得的女子飾物。
“有些是宗門大比頭名得的獎賞,有些是秘境裡尋的寶物。”
他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