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著老者高深莫測的話語,張天怔了怔,一時間竟然不知道該說什麼,細細品味著老者剛剛說的。
「也……也就是說,當初假如小婉兒能夠接管公司,星河現在就不會得絕症?」張天捂嘴,難以置信。
老者淡笑:「人的命天註定,他的命格過輕,即便擁有,也無福消受。但一切自在人心,若他當初主動退讓,那麼如今的這一劫很容易度過,現在,就看他的造化了。」
張天望天,努力控制眼淚:「命都沒有了,賺再多的錢又有什麼用?」
「話雖如此,但能夠領悟和看開的人並不多。」老者始終微笑著,又或許他根本就沒有笑,只是長了一張上揚的嘴角。
面對著悲痛欲絕的美婦人,老者的眼眸始終平淡無波,就好像早已看淡世間一切。
「謝謝您,您今天的話,我會認真想想的。」張天失魂落魄地道。
「早些回去吧!」老者起身,聲音逐漸飄遠,「命裡有時終須有,命裡無時莫強求,切記切記……」
當晚,張天拉著宋婉,母女二人再次去了那家中餐廳。
宋婉的胃口很好,一口氣吃下一碗麵,在發現張天只吃了碗裡寥寥幾口的時候,不禁還是嘆息了一聲。
「媽媽,您既然沒胃口,幹嘛還要約我出來吃飯呢?我們在酒店裡躺著坐著豈不是更自在?」
張天的臉色很是蒼白,眼中儘是無力:「小婉兒,你和星河從前挺好的,為什麼會變成今天的模樣?」
「我和鄭星河?」宋婉突然發現自己真的沒有深究過這個問題,一時間也覺得,這個問題挺有意思的。
「媽媽這些年忙忙碌碌的,整天也不知道在忙什麼。而等媽媽發現的時候,你和星河之間的關係,早已漸行漸遠了。」張天很難過,眼圈微微泛紅。
宋婉有些受不了張天這副哭哭啼啼的模樣,她別開了臉,目光飄遠。
「大概是從他們家孩子出生開始吧!」宋婉認真地回想著,「這樣一說,我忽然想起小六曾經對我說過的一句話,小六跟我說,舅舅看他和小七的眼神怪怪的,對他們也不如從前那麼好了,孩子們以為自己做錯了什麼。」
張天張了張嘴,最終還是合上了,沒有發出聲響。
直到現在她還在習慣性的為鄭星河說好話,她差點兒又犯下錯誤。
門口的風鈴響起,那位頭髮花白的老者又來了。
在看見宋婉的那一刻,她蒼老的眼睛忽然閃過一絲亮光,不過他並沒有立刻上前打攪二位,只是找了一個不遠不近的座位坐下。
張天看到老者,跟他頷首,老者也朝她點頭,兩人默契地打了招呼。
「後知後覺,我現在明白了,如今的鄭星河不但忌憚我,更加忌憚我的兒子,尤其是小七,因為誰都知道,建國是要把小七培養成為他的接班人的。」
宋婉並未注意到剛剛進來的老者,也沒有注意到,這偌大的餐廳,今晚卻只有她和張天以及那位老者三個顧客。
「我不是一個喜歡用熱戀挨人家冷屁股的人,況且,我真的挺忙的,媽媽,您也知道,我要操心的事情太多了,真的沒空去在意他那自以為是的小心思。」宋婉自顧自地說著,講完了這番話,她心裡也敞亮多了。
「媽媽懂了!」張天苦笑,「細想想,星河並非鄭家人,而你是真真正正的鄭家血脈,他忌憚你,也忌憚小六和小七。媽媽現在全都明白了。一切都是星河太過小心眼了。」
宋婉笑了笑:「我知道我說什麼他也不信,所以我乾脆就懶得理他了。他得了病,我很惋惜,但他當初透過建國來試探我們,讓我很不爽。一切的一切,都是因為集團,那就讓集團終止在他的手中吧,媽媽,毀掉爸爸心血的,是鄭星河,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