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院都是姑娘,張彪讓弟弟大壯去借。
家裡辦喜事有肉菜吃,大壯高興極了,加上小孩子天生愛熱鬧,特別願意幫著幹活,小牛犢子似的衝進凝香屋裡,瞅瞅炕上李氏娘幾個,直接就去搬板凳。
“你啞巴了啊?”李氏放下針線,故意瞪著男娃道,“我們答應借你了嗎?”
大壯站在板凳前提提褲子,不服氣地頂嘴道:“這是香兒姐家的板凳,又不是你們家的。”
臭小子又橫又氣人,李氏一把抓起旁邊的笤帚疙瘩揚了起來,嚇唬他道:“你再說一句?”
大壯嘿嘿地笑。
凝香笑著放話道:“行了,大壯快拿去吧,別拿兩個,你抱不動,一個一個拿。”
“我拿的動!”大壯逞能地一手託一個板凳,真讓他抬起來了。
“我也拿的動!”阿木興奮地抱起另外一把板凳,笑嘿嘿地跟在大壯後頭走,像個小跟屁蟲。
孩子們走了,徐秋兒小聲問母親,“娘,咱們隨多少禮啊?”
凝香、管平都好奇地看向李氏,小姑娘到了一定年紀,對這些東西都有了興趣。而姑娘們在孃家學的多了,將來出嫁了也好當家,不至於辦什麼事都沒有主意,還得問旁人。
李氏朝她們仨豎起了一根手指頭。
徐秋兒總在村裡住著,懂得多點,驚訝道:“一百銅錢?”
李氏嘆道:“可不是。”
莊家戶成親,親戚單說,同村的村民都會上禮錢,一般分三等。平時交好的出一百銅錢,主要就是左右鄰居前後對門常常打交道的,次點的出五十,住得遠不怎麼說話的出二十。同理,出錢多的可以全家一起去吃酒席,中間的帶少點,最少的那等通常都是當家的男人去吃席,誰要是臉皮厚非要攜家帶口的,東家該管飯管飯,但心裡肯定嫌棄,其他村人也會瞧不起。
“真不想給。”徐秋兒嘟著嘴道,大壯娘小氣吧啦的,張彪要娶的表妹柳枝也不是善茬。
李氏無所謂,一邊做針線一邊笑道:“明年你大哥差不多也娶媳婦了,咱們辦酒席她們也得出同樣的錢,不過是轉轉手而已。”
凝香姐倆聽了,偷偷笑著瞄向管平。
管平見慣了大風大浪,絲毫不將姐妹倆的打趣放在眼裡,擺擺手裡的繡繃,贊同李氏道:“這樣算算,伯母其實佔便宜了,他們家只有大壯哥倆辦兩次喜事,伯母除了娶兒媳婦侄媳婦,還要嫁兩次姑娘。”
“管姐姐!”徐秋兒不依,繞過堂姐去打管平。
凝香低頭笑,臉蛋微紅,像塗了桃花米分。
小姑娘們一個比一個漂亮,鬧起來最讓人稀罕,李氏瞅瞅管平,笑道:“要不我認你當幹閨女吧?這樣你出嫁了我還可以辦次酒席,多佔他們一份便宜!”
管平神色終於露出了一絲異樣,眼簾垂了下去。
徐秋兒立即瞪了自家母親一眼,“你想的便宜,怎麼不把全村姑娘都認幹閨女啊?”
平時那麼精明,好好的兒媳婦人選擺在眼前,愣是想不到那層。
李氏確實沒往那方面想,不是不喜歡管平,而是怎麼看管平都不像普通的村裡姑娘,看那氣度,以前肯定是富家千金,長得白白淨淨清秀好看,自己的傻兒子哪配得上。
“行了,你們玩吧,我去做飯了。”
瞧瞧快到晌午了,李氏去東院忙活了。
徐秋兒站了起來,靠到窗戶前目送母親走了,再湊到管平身邊,小聲問她,“管姐姐,你為什麼不讓我們告訴我娘啊?我娘喜歡你,知道你願意給我當嫂子,她肯定高興壞了。”
管平沒理她。
徐秋兒詢問地看向凝香。
凝香早琢磨過了,猜測著道:“是不是怕說了,以後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