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此刻是單手握著方向盤,另一隻手正拿著一把刀,抵著程臨的腰部。
這是他之前被小丁接走時,剛一上車,就從衣服內側取出來,放在車後座的,沒想到真派上了用場。
“開個玩笑。”譚躍突然又笑了,“您可是我岳父,我怎麼可能殺人滅口呢。您也不要這麼沉重,怎麼了,女婿是我,你不滿意?”
程臨沒說話,他只是在心裡想,艹,之前自己太寬容了,就應該在譚躍剛進來的那一刻,就給他下毒。
“我的確身體狀況很差。”譚躍說,“不是體力上的,是精神上的。資訊素就像一個魔咒,一刻不停地在我腦子裡念著,哪怕是在睡夢裡都不能安靜。你知道什麼時候能睡得好嗎?是遇到你兒子的時候。你居然覺得我會選擇,我愛他,所以你他媽所有的為他好,都讓我噁心。”
他們很快到了一座安全屋,進去以後,程臨又被收走了手機,譚躍熟練地撥通了一個號碼,對那頭說:“思堯,你現在能過來一趟嗎?是的,出了點小問題。”
打完電話,譚躍就坐到一邊,假寐了起來,他似乎也不太在意程臨。而且可能是譚躍第一次當綁匪,也不太熟練,結打得並不好。程臨廢了半天時間,居然真的把結開啟了。
他悄無聲息地走到譚躍的身後,慢慢拿起那把被譚躍放在手邊的刀,但剛舉起來,又有些猶豫。
要不還是把這傢伙敲暈吧。
正要放下,譚躍的眼睛卻睜開了。
他彷彿早有預料地衝著程臨嘲諷一笑,猛地站起來面對著程臨,才開口說道:“你要幹什麼?”
這時候當然不能再放下刀了,程臨只能先下手為強,剛一動作,就看到不知何時,安全屋的門居然開了,而向思堯就站在門口。
就這麼一晃神的功夫,譚躍已經反手把刀奪下,架在了程臨的脖子上。
向思堯是最緊張的人,他連忙跑了過來,問:“到底發生什麼了?”
譚躍卻沒有說話,只是嘆了口氣,手上的勁卻一點沒松。
向思堯只好問程臨:“爸,你對他幹了什麼,都把他逼成這樣了。”
程臨說:“是他先想殺我,你看他刀都沒放下。”
向思堯對這樣的謊言很是無語,輕輕一抬手,譚躍的刀就自動掉到了地上。
他馬上注意到譚躍手裡的淤青:“你怎麼受傷了?”
“沒事的。”譚躍輕聲說,“只是小傷,也不能怪誰。”
他又說:“我聽到程教授說,把你分化成alpha會更好,還說他沒強行分開我們已經不錯了,就沒忍住……”
明明句句都是實話,但程臨聽著譚躍的語氣,總覺得哪裡很奇怪。他現在更加確認,譚躍不是個好alpha,向思堯跟譚躍在一起,也不是一個好選擇。
“爸,這是真的嗎?”
而當向思堯充滿指責的眼神投射過來時,程臨只能認輸:“算了,隨你們怎麼亂來吧。不過,我投案自首的時間又要延後了,你得等我……把給他和你的藥研究出來。我可能的確是個感情不太正常的心理變態,不過反正你也沒遺傳我的優秀基因,就這麼普普通通地跟一個普通的alpha過一輩子吧。”
他的語氣顯然有點惱羞成怒,尤其是等著小丁來接時,他依然聽到後面那對小情侶在竊竊私語。
向思堯在說:“什麼,你的手機被硫酸給銷燬了?你沒濺到硫酸吧?”
“手背上有一點……一會兒去塗點藥就好了。”譚躍柔聲細語,讓程臨格外噁心。
半年以後,向思堯和譚躍作為家屬,去了程臨的一審現場。
程臨沒有請任何的辯護律師,甚至很多律師因為想博個名聲去毛遂自薦時,都遭到了程臨的拒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