班主任也不管,拿著初三(1)班的小旗子,墊著腳昂著頭數人數,確實五十人一個都不少,便大聲喊:“好了好了,大巴來了,大巴來了,我們到車再對答案,到車上再對。”
跟著班主任的聲音,林冬等人上了大巴。
班主任和司機說了幾句,看著大家都在,在中考期間也沒有出亂子,他長鬆了一口氣,收起手中的旗子,手扶著座位,站在車子中間,和大家說:“同學們,安靜一下,聽我說兩句。”
所有同學安靜下來,目光齊唰唰地看向班主任。
班主任難得傷感地說:“中考結束了,你們也畢業了,我們相處的這三年也畫上一個圓滿的句號了……”
班主任一說,同學們都傷感起來,特別是林冬,林冬聽著班主任的話,大腦中浮現的是初中三年的種種,借個橡皮,傳個紙條,打個報告,偷偷暗戀,悄悄哭泣,為失戀哭,為學習哭……以後再有這樣的事兒,可能再也沒有這麼簡單了。
畢業了,這就畢業了,一個教室裡相處了三年,就這麼分別了,一別可能一輩子都再也見不到了。
不少女生已經輕聲哭泣了,雖然每個人都寫了同學錄,但是還是抵不過真正的分離。
一向心思敏感的林冬也紅了眼睛,傷感地望著班主任。
穆興河轉頭看向林冬,一直看向林冬,看著林冬眼淚都快流出來了,摸摸褲兜,翻翻書包,也沒有找到紙巾之類的,轉頭見許靜靜抱著衛生紙哭,他拍拍許靜靜。
許靜靜問:“幹什麼?”
穆興河說:“借我點紙兒。”
許靜靜大方地扯兩張說:“不用還了。”接著繼續哭。
穆興河拿著紙要給林冬擦眼淚,發現蔣小軍正遞紙過來,他一把將紙接過來,說句“謝謝”,就給林冬擦眼淚,說:“別哭了,天下無不散的宴席,總是會有分別的,但是有緣也會相聚的,我們同學錄上不是也說一句嗎?分別是為了更好的相逢。”
穆興河這邊絮絮叨叨地說著。
蔣小軍罵一句“大爺的”,便坐正身體聽班主任說話。
班主任也不全是說傷感的,沒一會兒,把話題轉為歡快,大巴里又是哈哈聲一片,可是大巴停到學校門口,同學們要各自回家時,不但初三(1)班,初三其他班級也因為分離哭成一片,許多人擁抱在一起,許多人擁抱林冬,還有其他班的學生也過來抱林冬,男的女的都有。
林冬一一給抱,穆興河蔣小軍也給抱了,但是擁抱總會分開,分開之後,朝著同一個方向走的只有林冬、穆興河和蔣小軍三人。
三人沒有像以前那樣打打鬧鬧,很安靜地朝東大街走,走到橋頭的時候,三人沒有立刻回家,而一直坐在橋頭,趴在石頭上,望著隱在綠樹中的錦裡中學。
看了許久。
蔣小軍說:“好快啊,這就畢業了。”
穆興河說:“是啊。”
林冬說:“感覺我們才敢上初中,就畢業。”
穆興河蔣小軍一起嗯。
之後,三人沒有說話,依舊看著錦裡中學,好像在消化彼此心中的傷感和不捨,半個小時後,三人消化完畢。
穆興河說:“走吧,回家?”
林冬說:“回家。”
蔣小軍點頭。
三個人站起來,朝東大街走。
蔣小軍問:“林冬,你是不是要去帝都了?”
林冬說:“填完志願就去。”
“什麼時候填志願?”
“七月七號開始填的,我七月八號和爸爸媽媽一起去帝都,十二號左右,和爺爺姐姐姥姥姥爺就出發去旅遊。”
“旅遊多久?”
“一個月左右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