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他是來說這個的。
武梁心裡發緊,她稍稍站直了身體,瞧著柳水雲沒有說話。
這事兒,還關係到另一個人。
柳水雲果然也知道了,很快收了笑,又道:“可是阿姜,你說這兩個人為什麼要假扮客商去害我?我跟他們無怨無仇,我們甚至並不認識。所以,阿姜,你知道那兩個人,是誰安排的嗎?去林州府那樣偏遠的地方,就為了毀了我,毀了我們,讓我們再也看不到美好,再也不敢去尋求未來,我們,就是被他生生拆散毀掉的。阿姜,你知道這個人是誰嗎?”
武梁腦袋轟的一聲,原本柳水雲都知道了。
他咄咄逼人的連聲問著她,武梁不確定他只是太過憤慨,還是在質疑她,嘲諷她的知情不報。
她嘴巴有些發乾,仍是問:“是誰?”
“正在府上,怎麼樣,很好猜吧?”他高挑著眉看武梁的神色,然後自己肯定道,“沒錯,就是鄧隱宸那廝。不過,大統領又如何,無論他是誰,不是不報,時候沒到!如今,都要結束了。”
“你,預備做什麼?”武梁心裡升起濃濃的不安。
從前柳水雲是溫柔如水的,毫無鋒芒的,但現在不,他收起面上的一絲笑意,眼裡涼涼的沒什麼溫度,臉繃起來的時候依然很美,但卻是冰稜一樣的剔透冷感,毫無溫度。
他整個人都象一把無鞘的劍,就算沒有舉向誰,也泛著隱約的寒意。
這樣的柳水雲,讓武梁覺得陌生,也覺出了危險。
“我還能做什麼?他毀了我,我不過是還回去罷了。”柳水雲連臉上的笑都是涼的,“放心,我帶來的都是好手,很快,這一切就會結束了。”
“流水!”武梁嚇了一跳,“你要在我的宴席上殺人放火不成?”
她眼睛外瞟,揚聲叫著“來人”,一邊抬腳就想往外走。
柳水雲拉住了她的胳膊,“阿姜,你也看到了,此處這麼偏,這棧橋這麼長,那端我佈置了人手不許人靠近,你叫破喉嚨旁人也聽不到的。”
也是,這裡孤島似的,他不放人,徒勞掙扎又有何用。武梁洩氣,惱火的猛扯自己被拉著的胳膊。
柳水雲鬆開了她,道:“你在我眼前,安生些便安全些。你也知道,姓鄧的身份顯貴,今天我們來,都抱著孤注一擲之心,只許成不許敗。你若礙事兒,他們必不會給你面子。若連你傷了,可如何是好。”
武梁不理。
“阿姜,對不住了,我知道姓鄧的對你頗有心思,我知道他今日會來,並且來你這裡他會很放鬆,所以特意選了這裡下手。我不指望你幫我,但也絕不想你壞我的事兒。
不過你放心,不會傷到無關賓客讓你為難的。還有,我叫你過來,就是不想連累到你。事情結束後我會執劍推你出去,讓人看到你是被我劫持在先,而非同流合汙。”
說著撂了撂衣袖,武梁這才看到,原來他寬大衣袖下,手裡竟然緊握著一柄短劍。
···
武梁心裡無比的緊張,也說不清擔心誰更多一些。
擔心柳水雲介意她的隱瞞,如今哄她只為讓她老實點兒,等到適當的時候再卡察那麼一劃拉讓她小命休矣?
還是擔心鄧隱宸真的會不敵落敗血濺當場?
也或者有些擔心實際上柳水雲做的不如說的到位,最後被成攻反擄,無命可活?
外面隱隱的已有腳步奔走聲,呼喊叫嚷聲,嘈雜地傳來。
武梁知道,大幕已拉開,大戲正上演。
這次的府宴,肯定又熱鬧大了。
她穩住心神,還是試著勸說柳水雲,“流水,我知道你心裡憤恨不平。可是,你可有想過,我們從前惹不過別人,現在其實也同樣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