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費力困難。她只一味叫著:“我水性極好,真的極好,快鬆手啊!”
沒有鬆手,只有血滴下。
柳水雲看著鄧隱宸血流如注,背上已經是爛肉一片,隻手仍死死拉著武梁不肯鬆開。看看周圍,他的人已經頂不住了,於是收了劍,用腳踩住鄧隱宸後背。
倒也給了鄧隱宸定身的力量,要不然岸邊矮草溼滑,他很難借力。於是他使力再使力,終於把武梁拉了上來。
武梁被拽上岸,身形都沒穩住,更不及說些什麼,那邊柳水雲就翻腳一踢,把鄧隱宸給踢下了河岸。
武梁:!!!
她有片刻的驚愣,她只看到矮草上血跡斑斑,她連鄧隱宸的傷勢都沒看清,那人已經沒了。
她聽到柳水雲對她說:“對不住,我不是針對你的……”,她聽到他說:“都過去了,不關你的事……”
也許跟從前常出門有關,她身上的銀票外面,裹了一層牛皮紙。那是她替柳水雲準備的,以備將來江湖行走有個不慎落水什麼的。雖然如今並沒有落水,但想想這麼細心給他準備,真是覺得無比可笑。
她迅速撕扯著衣裳,長衣外衫褪掉的時候,那銀票包也掉了下來。她心裡是想順腳踢進水裡的,是想罵他讓他“滾”的,但實際她什麼都沒有做,她只是縱身跳起,從岸上一躍而下。
···
鄧隱宸應該會游水,因為若快淹沒口鼻,他下意識的拍水動作還是很正確的。但估計也就自家水塘的水準,在這樣奔流的水中,他差得遠。何況還是失血暈眩狀態。
好在這河道不清,水底深淺不一,礁石木樁牽牽絆絆的,讓他也並沒有快多少。武梁簡裝,又順遊而下,竟然往下游不過幾十米處,就看到他衣衫在水裡翻浮著。
不知道已經喝了多少水了,頭髮散亂,衣衫襤簍,面色蒼灰,一息奄奄。
扯他的衣服脫扔了,衣衫浸水太重,又容易掛住,這樣她拖不動他。然後託著他奮力遊往岸邊,在一個小小的河彎處抓出岸邊突出的石塊歇息。
這個小河彎可以躲急浪,做緩衝,可恨的是兩邊高岸,無有淺灘,兩個人不至於被沖走,卻也只能泡在水裡。
終於有空細看他的傷,有的傷口仍在流血,有的傷口已經發白。武梁一隻手託扶著他,一隻手脫衣替他包紮,也沒什麼章法,牙手齊上,只能把人儘量裹緊了勒狠了,好讓傷口別再出血。
然後就是儘量把人往高處託著,少泡在水裡。
她也很累很累,但她更想哭。
鄧隱宸的背上皮肉翻滾,從肩一直到小腿,無一完整面板。她不知道傷得深不深,她只知道,她欠他的,很深很深。
眼淚止不住的流。
好在流著流著,她就笑了起來,因為她聽到某個人虛虛卻臭屁的聲音,“眼淚漬傷,很疼知不知道?有仇?”
···
柳水雲鬧過姜府之後,程向騰當然也會讓人盯著他。只是既然是武梁求著放了他,他便也不會為難他。何況這也正合他的意思,放了他去,看太后那裡怎麼說。
這天知道武梁出了城,他也並不著急。畢竟對於柳水雲,他還是有把握他不敢傷武梁的。但後來,聽說鄧隱宸尾隨,他急忙也追了過來。
還真就差點兒出了大事兒。
找到武梁的時候,那情景真是,讓程向騰不知道該怎麼說。
武梁身上衣服盡除,只著小衣。小衣類似兜肚,前後有擋,但胳膊與脖子都赤果果露在外面。
脖子上傷痕也已經翻白了,猙獰難看。
這樣的她,懷裡還死死抱著一位。那位身上裹得倒緊實,但程向騰看到,他是醒著的。
他遠遠的就揚聲叫喊,就是想驚動他們,聽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