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著眼光就沒少往唐氏身上瞄,怕她不知道控制自己的情緒。
當然也顧著武梁這邊兒。見她接了賞規規矩矩福身行禮,唐夫人便一副十分滿意的樣子,笑盈盈的誇她:“真是個懂規矩的好孩子。”親暱得好像她是她媽似的。
然後又叮囑武梁要替唐氏分憂,協力服侍好姑爺云云。說話間神態和藹,語氣緩緩,是端得再正也沒有的貴夫人範兒。
旁邊唐氏看著,就心裡越發彆扭,覺得自己母親態度太過平易謙和了,在這賤人面前幹嘛這麼低姿態掉架子?
只是程向騰就在旁邊坐著她不便多說,只忍不住偷空冷冷剮武梁幾眼。
可是偏偏程向騰就瞧見了,臉上表情便不好看。他等唐夫人對武梁說的話一落音,便生硬地開口,卻是對武梁道:“五姨娘退下吧。”
武梁忙不迭地告退了。
按說人是唐夫人叫來的,要讓人走至少也該問問她還有沒有什麼話交待之類的,就這般讓人退下了,顯得相當失禮。
唐夫人知道,程向騰這是又有些動氣了。
她也不是沒看到自己女兒的動作,心下不由暗急:月盈這傻丫頭,擰不過勁兒來就算了,偏生還在男人眼巴前也這樣,這性子,不吃虧才怪呢。
她只做沒在意,端起茶盞飲了一口,尋思著姑爺估記也該告退了,然後她得好好再敲打敲打閨女,讓她收不了性子,至少也收收面子,不要什麼表情都放臉上。
最近於她,可不是什麼有利的形勢。女婿還對她留著情面。若真鬧翻了,落得個冷院孤居啥的,後悔都來不及。難道孃家能上門攆著人家睡閨女不成。
誰知各自飲了幾口茶後,卻聽程向騰對唐氏道:“月盈你去廚上好好安排一下,等下留岳母在府裡用飯。”
這點事兒還用主子奶奶親自去?分明想支開她。
唐氏知道程向騰這是有話要同母親說呢,心裡便有些悻悻的。不肯當著她面講的話,肯定對她來說不是什麼好話。
不過想想那是她親孃啊,不讓聽她回頭不會問她娘麼,希罕非聽他說麼。
唐氏慢慢站起身來,輕聲地應了,和孃親打了招撥出去了。走時順便一揮手,把花廳裡伺侯的丫頭婆子一併都遣了出去。
唐夫人看著女兒的作派,答話和順,還知道撤走人,這不挺柔順會來事的嘛?不過這樣子要時刻保持才行啊。要不然一會兒一轉換,反而讓人覺得虛偽,易起反感和戒備。反而不美。
唐夫人收集著女兒的注意事項,等著回頭好好提醒。
···
花廳裡沒了別人,連唐夫人的貼身媽媽都站到了花廳門口去。
程向騰默了默,便起身親自端起茶盞給岳母奉上,道:“這陣子晚輩行事上比較魯莽不夠恭敬,藉著這碗茶,給岳母賠罪了。”
前段時間確實是,事兒趕著事兒的出。唐氏先是假孕,然後弄沒了人一小妾,接著又找上人另一小妾,然後又怪上人另一通房。雖然樣樣都事出有因,但扎堆到一塊兒看,說不是專門針對人家女人的,誰信哪?
所以其實也難怪程向騰有火氣,耍脾氣。
唐夫人原也以為程向騰是要排揎唐氏些什麼的。她就想著,就算人今兒說幾句難聽的也沒什麼,她該應的應該忍的忍也就是了。
卻沒想到是這樣的好言好語客氣恭敬起來。
唐夫人心裡著實愣了愣,下意識地就想到了先禮後兵這個詞,總覺得這接下來,只怕就不是幾句難聽話那麼簡單了吧。她暗暗提著神,只是面上卻笑容更盛,真象個被晚輩哄開心了的長者一樣,笑得特滿足地接了茶,還連聲客氣道:“姑爺言重了。”
果然就聽程向騰又道:“記得當初,晚輩迎月盈進門。臨上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