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梁道:“娘只看到我穿得光堂,卻不知道我在貴人府裡,隨時擔心被打罰沒了命去。這些年又想爹孃兄長得緊,只盼著一家子骨肉得團聚。
如今我也積攢下不少銀子,只是和家裡音信不通的,也沒法捎回去用。如今娘既然來了,就去求求府裡主子,幫我贖了身吧。贖身的銀子我出,回頭家去了,身上的銀子也夠買上個三二十畝田地,以後一家子生計就都不用愁了。”
婦人一聽,只覺得女兒傻。把身上的銀子給家裡用就好了呀,何必還要拿出一部分來贖身呢?贖了身指著身上的銀子坐吃山空,哪裡有繼續在那裡掙銀子來得好呀。
這算算才幾年呀,竟然能買幾十畝地了呀,出了府去哪兒能掙那麼多銀子錢呀。
吭吭噥噥的便不同意,使勁地勸著武梁。
武梁又是訴苦,又是求告,又是利誘的,婦人總不答應。武梁甚至說,府裡二爺也就十來日就要娶新夫人進門了。那新夫人以前和她有很深的私怨,進了門就要拿她下手了,如今她正惶惶不知如何活命呢……
因為在貴府裡能掙月例銀子,能穿這細綢衣衫,當孃的就不顧女兒性命了不成?
當孃的也只讓她忍讓,說她這般好命,肯定也能逢凶化吉,沒準大造化在後頭也不一定……
武梁:……
☆、第88章 .翻臉
武梁發現,這婦人十分的能說會道,她竟然是說不動人家半分。怪不得申建這麼放心讓她們單獨見面。
感覺上,這挺象一隻親媽的。對女兒有想念,也有自己的算盤。那長相思想,眼界見識,都挺符合她的身份。
如果身世家人也幫不了她,那目前她是想不到別的什麼辦法去要回身契的了。
想了想,再試一回吧。
她鬆開婦人的手站起身來,走開幾步,這才問道:“說了這麼久,你說你是我娘,可有什麼憑證沒有?”
忽然這麼轉口風的問話,那婦人就愣了一愣,這都抱頭痛哭這麼久了,才來問這個?
婦人道:“一家子災荒年間顆粒無收,農家人賣兒賣女多了去了,哪裡有留什麼憑證,誰還敢想著能把賣了的兒女討回來不成。”
見武梁懷疑地看著她,露出明確的不願意相認的意思,便又哭起來,說憑證她沒有,但當孃的,當時賣女兒的細節是記得清清楚楚的。於是一五一十的說著:
“馬車停在路丫子上,紅色兒的車廂藍綢的簾兒,看著就富貴闊氣,半村兒的人圍著瞧。二毛跟你玩得好,躲在一旁邊哭著邊偷偷拿彈弓射那馬,說把馬打痛了打跑了,馬車就不能把你拉走了。前門兒那木老婆子想讓她家孫女頂了你去,把她孫女兒推擋在你面前……”
武梁聽著,覺得除了這個二毛還挺萌外,其他也聽不出來個什麼,便道:“你說的這些,我半絲兒都不記得了,總不能空口白話兒的,你說是我娘就是我娘吧?前兒個也有個婦人說我長得象她家失散的閨女,抱著我哭了一大場,臨了還非要給我扯布作衣裳呢。”
婦人聽了,就怔住了。然後忙道:“你是我家閨女啊,什麼人竟來騙你,妮妮,你千萬別聽了旁人胡說去。”
“可是,你肯去求主子給我贖身嗎?”
婦人遲疑。
“你看若是親孃,肯定捨不得自家閨女流落在外,隨時沒命……”說著就想往門外走。
“我,我去試試,我去求你們主子去。”婦人忙道,過來拉她,“你們主子求得動嗎?會刁難嗎?會要很高的贖銀嗎?”
“贖銀不會高,主子又不貪圖這個,反正我出就是了。主要他不願意把府裡奴才放出去,肯定以各種理由推脫。娘你只管去求他,天天到府門外去泡著磨著,大聲的哭著求著,要以情動人,要不回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