跑到季隨跟前。
“季爺,七哥說是場誤會,東西壓根沒丟,找到了。”
季隨咬著煙:“找到就好。”
雜毛:“是是是。”
季隨:“替我向七哥問聲好。”
雜毛:“一定一定。”
季隨沒動:“怎麼,還有事?”
“沒沒沒。那就……回見。”雜毛向季隨彎了下腰,倒退了小半步,轉身對身後的一幫小混混擺手,腰板挺直,氣勢瞬變,“快走啊!一個個的沒一個眼力價。”
季隨在原地抽了半截煙,罵了一句。
自己都不知道是在罵誰,罵七哥?罵雜毛?罵倪萊?還是罵自己?
都他媽的罵了算逑。
他握著車把,拐進倪萊鑽進去的那個小衚衕。
衚衕不長,出來後就是一條大道,沿著大道走了二百米,是一個三岔口。
季隨停車,觀察了下地形,視線最終落在右邊香樟樹下一個半人高的綠漆垃圾箱上。
垃圾箱蓋著蓋子,在夜色裡紋絲不動,甚至還能聞見垃圾的酸臭味。
這裡地形最高,三個方向像三根傘骨,順著坡往下。有限的時間裡,一個人要想躲開一群人的視野,甭管她往哪個方向,都是個死。
最安全的地方,也是最危險的地方,停留在這裡,不動不跑。
賭。
賭沒人會掀開這個臭烘烘的垃圾箱。
季隨說不出什麼心情,他看著這個垃圾箱,靜靜抽完嘴裡的半根菸,然後支好小電驢,走了過去。
他抬腳輕輕踹了下垃圾箱,裡面沒有回應。
季隨嘆了口氣,手拿著蓋子上的手柄,猛地掀開。
倪萊蹭地從垃圾裡冒出來,手上纏著破布,死死握住一塊碎玻璃,朝著他的方向胡亂捅了好幾下。
季隨反應快,也早預料到她會來這麼一出,在拿起垃圾蓋的時候,他就敏銳地跳離開來。
手裡拿著垃圾蓋的中國隊長。
非常形象。
倪萊看清是他後,停下揮舞的動作,呆了一會兒,丟下手裡的玻璃,摘掉頭上的爛菜葉,抬腿想出來。
出不來。
尷尬。
季隨把垃圾蓋扔掉,也不幫忙,就那麼站著,饒有興致地看著她在垃圾桶裡轉圈。
轉到第三圈,抬了七次腿後,倪萊抬頭看了眼季隨,張了張嘴,沒好意思喊他來幫忙。
幫什麼忙?怎麼幫忙?求抱抱?還是拜託把我叉出去?
最後季隨實在是忍不住,說:“我想問問你,你是怎麼進去的?”
咚——
垃圾箱被倪萊折騰倒在地上,她和垃圾一起被甩出來。
季隨:“……”
倪萊在地上趴了足足有半分鐘,慢騰騰爬起來,慢騰騰摘掉自己身上亂七八糟的垃圾,慢騰騰扶起垃圾箱,慢騰騰把一地的垃圾都撿進垃圾箱。
良好島民倪畫家。
季隨佩服極了,真想給她鼓個掌,頒發個環衛形象大使的獎狀。
待一切都收拾妥當了,倪萊說了第一句話:“你不是島主。”
六色碼頭,七哥攔著她要強來時,情急之下,倪萊說她認識頁沙島的島主,被他們取笑了一通,她又說她認識季邪,又被他們笑話了一個遍。
她當時想:島主和季邪,頂個屁用!也就夏毅凡把他當神供著。
季隨:“我還是阿聯酋的酋長呢。”
“夏毅凡說你是島主。”倪萊在心裡做著無數種表情,但是面上依舊如清湯寡水,“你怎麼知道我在這裡?”
季隨:“大概我是島主候選人吧。”
倪萊看他一眼,沒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