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
“顧星沉。”金宇頓了一下,不放過許罌臉上一絲表情,“顧星沉,你還愛嗎?”
“……”
鼻子深吸了一下,許罌張張口,但腦子在這一瞬,卻是空白的。
“都到今天,你居然還回答不了。”金宇搖搖頭,然後又想起了前陣子許罌的熱搜緋聞,那張照片裡,有個男人模糊的側影。
他皺起眉頭,“許罌!車庫門的男主角,別不就是顧星沉吧?”
見許罌沒說話,金宇臉色更就難看起來。怒火壓抑在緊繃的臉色下:
“許罌!”
“不提顧星沉抑鬱症治好沒治好,就說他這個人。”
“斯文敗類,你懂嗎?”
“他智商那麼高,你怎麼被他玩兒死都不知道!”
-
小聚完,許罌回到家,跟父母打過招呼就回了臥室,倒在床上。手背放在額頭上,呼吸有點兒喘。
喝了酒,人容易困。
但她不想睡,腦子裡回想著金宇的話。
顧星沉是斯文敗類,她知道啊。
他人前正經斯文,人後,卻早早就把她吃幹抹淨了。那時候小,不懂,長大了她才明白,那個少年有多貪慾。只怕比一般男人都厲害。
最可怕的是,顧星沉還那麼聰明。
高中重新在一起之後顧星沉就跟她玩兒了心術,算計著,讓她一天比一天關注他,緊張他,越來越依賴,越來越喜歡……到最後,呆在他身邊,按照他的方向走。
如果不是因為她愛上了音樂,非要進娛樂圈,可能她現在還在他掌心,傻傻天真地被他疼愛著,也被他囚禁著。
顧星沉英俊,聰明,溫柔,也可怕。但是……她對他卻恨不起來。
床墊往下一陷,是貓兒跳上來。許罌大字躺在床上,貓兒高冷的從她臉邊走過,都不帶搭理她。
許罌哄它過來,卻被這小東西無視了。她一惱,強行拉過來,擼了兩把。
貓老了,性格不活潑,毛髮也開始乾澀,毛根發白。
那一年,她在顧星沉公寓的小區裡撿到了瘦骨嶙峋的貓兒。那是顧星沉失蹤的一個月後。貓兒在樓下徘徊不去,在找著主人。
許罌撫摸著貓兒的腦袋:
“小罌。我都養了你快九年,怎麼還不認我?”
“瞧你這一臉的高冷樣兒。”
“你前主人優點那麼多,怎麼就把他缺點給學了。”
後來這些年,許罌才漸漸明白,當年內向安靜的少年一個人在空寂的家裡,輕聲地叫貓兒“小罌”時,是怎樣的心情。
顧星沉的愛,太深太重了。她承受不了。
可惜當時年紀小,她並沒意識到,自己被人那麼深的,精神依賴著。並不知道,她一舉一動,都可以讓一個人為她瘋狂。她輕而易舉,就能把他摧毀。
但現在,她好像徹底自由了。
過去一個月多,顧星沉都沒聯絡她。
顧星沉對她,應該是沒那個意思了吧。
原來到最後。
他們也沒逃過大部分初戀的宿命。
分手,相忘於紅塵。
只在偶爾一個人的時候,還會想起那個人,還會有一絲的傷感,感慨曾經幼稚愚蠢的自己,那份毫無保留的喜歡。
然後又轉頭融入新的朋友圈子,投入沒有對方的生活,奔向沒有彼此的未來。
貓兒小罌在許罌臉邊圈作一團,暖融融的一團。
許罌慢慢睡著了,夢見了八中的教室,男孩子寬大的校服外套,還有桌上那杯冒著熱氣的牛奶。
“星沉,我們永遠不分手。我答應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