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往提議去方冉冉家裡,章丘是最積極的那個,現在的章丘明顯在躲避,她不會說去但也不說不去,方冉冉也不多說,最後章丘離群,其他姐妹幾個都去了方冉冉家裡。
章丘望望遠去的幾個人,她曾經也在那個隊伍了,現在她只剩下一個人了。方大人不要她了,是自己鬧得,章丘心痛也心寒,原來方冉冉不曾給她任性的權利,一切不過是她的矯情而已。
章丘難過,方冉冉也不好過,人心不是石頭,它知道疼。方冉冉知道章丘現在需要的不是噓寒問暖,那樣只會讓章丘覺得她自己處境卑微,別人的幫助會讓她以為那是同情與施捨,章丘需要的是一個可以讓她毫無顧忌放縱的環境或者是人,所以方冉冉雖然生章丘的氣,但她依舊和李翰取得聯絡,替章丘打圓場。姐妹相處這麼久,不說看透彼此,但至少都瞭解對方,方冉冉把章丘的情況都告訴了李翰,並用心記下李翰的經歷。
和李翰道別後,方冉冉怕忘了重要資訊 ,她把李翰的情況存到手機裡,以備不時之需。
作者有話要說:
☆、我認得你
相比於方冉冉,章丘就悲觀多了,她甚至看不到明天的希望在哪。煙抽了一盒又一盒,夜熬了一晚又一晚,章丘後悔當初方冉冉給她出完主意,她就告訴母親她有男朋友了,母親但凡醒著都會追問,章丘只能搪塞。從方淺淺出現開始,章丘發現方冉冉對她不過是原來如此的感覺,她懊惱的想和方冉冉斷開一切聯絡,方大人原來並不想和姐妹團一起終老,她那麼的隨性,隨性到可以和一個女人隨便睡在一起。章丘沒有意識到,她把方冉冉直接劃進了百合圈,堅信著方冉冉自己也這樣認為。
母親的病越來越重,尤其癌變發生轉移之後,身體每況愈下,章丘人前面無表情,人後淚流滿面。她想辭職照顧母親,可母親和親戚都不同意,章丘聽說母親疼的連入睡都困難時,她覺得人生毫無意義,終是逃不過一死。「自殺」這個念頭好幾次跳進章丘的腦海里,母親走了,百合組沒了,她還有什麼?
那封辭職信章丘沒事就會開啟,也許某一刻她就點選傳送,什麼時候呢?章丘苦笑,有人會在意她的辭職嗎?章丘的情緒變化沒有逃過方冉冉的眼睛,她決定主動做點什麼,不為章丘,而為了她身患絕症的母親。
週五,方冉冉下午請假提早下班了,晚上,章丘接到親戚電話,說章母不行了。章丘當時腦袋一片空白,她甚至忘了要哭泣,等她木然地坐上回家的計程車裡時,淚水已經模糊了她的視線,章丘卻不知道她自己在哭。
章丘摸摸臉,全是淚水,淚水只是機械地流淌,她的心卻感覺不到疼。司機師傅主動說話,章丘置之不理,她的世界就此停止,章丘有一種解脫的感覺,她知道這一天早晚會來,現在它終於來了。章丘想,母親解脫了,她或許也該做些什麼讓自己徹底解脫。
老天並未因為章丘的悲苦而有一絲憐憫,章丘趕到時章母已經去世,章丘腿一軟,直接跪在母親的床前。母親雖然瘦的嚇人,但表情並沒有想像中的那麼猙獰,反而是一臉的祥和,彷彿她只是睡著了。親戚過來扶著她,含淚說:「你媽總算了了遺願了,看到你男朋友,她才安心地走了,你以後和他好好的,你媽也就欣慰了。」
章丘現在幾乎喪失了思考的能力,聽到「男朋友」三個字她才緩緩地轉頭,自言自語似地問:「男朋友?」
「嗯,他和你朋友下午來了,現在就在走廊裡。」
章丘出了房門左右張望,看到了椅子上的方冉冉和李翰,方冉冉只是沖她點點頭,似乎在鼓勵她。李翰直接走過來說:「需要我幫忙的地方儘管說,冉冉讓我告訴你,如果你需要人陪她一直都在,你可以隨時找她。」章丘的神經此刻突然醒了一樣,胸口鑽心的疼,但眼淚卻流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