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兒?」花千凝聽見細微的抽泣聲,翠兒這才驚覺自己落淚,忙擦了一把,過來問:「主子,可是哪兒不舒服了?」
「沒有。」花千凝抬眸,瞧見一雙泛紅的眼眶,「你哭什麼?」
「沒、沒事。」翠兒支吾,沒有回答,想想蕭太后說的話還歷歷在目,翠兒渾身都發涼。
「有事便說,我能幫你的,自然會幫你,幫不上,我也無能為力。」花千凝很清楚自己幾斤幾兩,她能說出這樣的話,還是仗著公孫夢未的寵愛。是啊,是寵愛吧?別人都不行,單單她可以,只因著公孫夢未的放縱。
「謝謝主子,我當真沒什麼事,只是……」翠兒猶豫,要不要說,若是說了就是和蕭太后過不去,若是不說,她總覺得,主子被蒙在鼓裡。
「只是什麼?」
蕭太后和花千凝當中,翠兒早晚都得選一個,不選也可以,說不準,哪天命就沒了。不僅她的命會沒,花千凝的命也不知道會延續到什麼時候,翠兒真是覺得,她何德何能,能被太后看上,說到底,還是因為她在花千凝身邊吧?
「主子……」翠兒壓低聲音,向外張望,確定無人在跟前,才俯身低聲說:「現在宮裡都是主子的流言,主子日後若是聽見了,也別難過,有的人天生嘴損的。太后娘娘……」
「哦?」花千凝只是淡淡應了一聲,笑道:「什麼流言?」
翠兒的話沒說完,「就是、就是說主子和皇上之間的事。」正如平兒所說,宮裡的流言遠比平兒說得還要難聽,說什麼花千凝不要臉勾引皇上,還說花千凝放浪形骸在龍榻之上夜夜笙歌,更有甚者說花千凝使用了什麼旁門左道的媚術迷亂了皇上的心智……
花千凝眸光平淡,對於翠兒說的話並沒有太大反應,反而是問,「你是為了這個哭?」
「不是……」翠兒想起平兒又要落淚,最後終是忍不住,低聲說:「不知道主子還記不記得平兒。」
「自然記得,對我好的人,我會記得,對我不好的人,我更會記得。」花千凝可不是什麼寬宏大量之人,某些方面來說,她比公孫夢未還要小氣。只是,現如今,她的地位不容許她做什麼,花千凝有事也都是放在心底。有朝一日,若有機會報仇,也未嘗不可。
翠兒愕然,沒想到花千凝會如此回答,她更不知道平兒曾經得罪過花千凝。花千凝蹙眉,「平兒怎麼了?」
「死了。」翠兒涼涼地說,低下頭不再看花千凝,聽見花千凝上揚的聲音,「你原意是想我求情救她?」
「是……」翠兒越發地覺得,她小看了花千凝,這姑娘除了外在表現出來的執著和倔強,內底是如何,她真的有些看不透,翠兒囁嚅地說:「我不知道她得罪過主子。」
「也算不上得罪,人都有這個痞性、吧,見人落難時,都想踩一腳。」花千凝有些冷漠地說,人已經死了,說再多無用,如果還活著,她會幫忙說情。
兩人正在房裡說話,聽見外面傳來說話聲,看樣子是公孫夢未回來了。花千凝納悶,公孫夢未今天下朝的時間晚了許多。公孫夢未繞過屏風往裡走,翠兒已經跪下準備請安,公孫夢未拍拍身上的雪花,兀自低頭進來,說:「今兒個雪真大。」
「翠兒拜見皇上。」
「起來吧。」公孫夢未搓搓手,呵呵氣,拜月在後面跟進來,把手爐拿進來,心疼地說:「皇上再急著回來,也得顧及身子,傷口還沒好,寒氣入骨更不好了。」
「拜月,你越來越像老嬤嬤了,快些出去。」公孫夢未半開玩笑,拜月也有些難為情,吶吶地說:「皇上儘管取笑拜月好了,下次見了拜月還要嘮叨的。」
翠兒和拜月一同出去,公孫夢未身上還有外面帶回來的寒氣,沒有靠到花千凝跟前,站在原地,自顧彎眉淡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