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來——或許早該殺了柳依依,徹底掐滅這個每日妄想著做皇后,轉而威脅自己的隱患。
她已經不是第一次這樣想了。
先前是覺得此人不成氣候,讓玉衡殺了沈晏,柳依依沒了指望也就掀不起風浪來。她也不願開了不擇手段的頭,一旦動了殺人就能解決問題的想法,大概自己也就跟沈晏沒什麼兩樣了。
如今沈晏沒死,她還能留著柳依依嗎……
“云溪,我等了你半天,你這是跟誰敘舊呢。”
身後傳來熟悉的聲音,打斷了她的深思,柳云溪轉過臉便見沈玉衡湊來了自己身側。
少年隨手一指,小廝便重新把門開啟,不知情的人見了還以為他是這家裡的人。
看著門外的陌生人,沈玉衡神態自若地笑了一下,同身旁的少女道:“我好像沒跟你說過,先前在橋上要推你下水的那兩個人……我早早就查到了他們的背後主使。”
眼睛審視著柳依依,“就是這位。”
二人數次夜話,柳云溪已經知道了此事,此刻被他提醒,很快就想到擺脫她的方法。
先是驚訝,隨後痛心疾首道:“依依,你怎麼能做這種事呢?”
被人當面揭穿,柳依依有些錯愕,下意識否認,“姐姐,我沒有。”
藉著怒意,柳云溪甩了她一巴掌。
手上麻麻的痛感連帶著把自己腦袋裡生出的那點殺意也打了出去。
“做了這下作事,還談什麼姐妹,不要再過來了,剛才還能給你留些情面,再要糾纏,咱們就去官府論一論吧。”
臉上火辣辣的,柳依依懵了。
每每受委屈都會回想前世的榮華,想著她的晏郎,才能忍下這些屈辱。
硬生生被小廝推出去,大門在眼前關上,她心裡空落落的——有把柄捏在人家手上,連敲門呼喊的膽子都沒了。
沒過多久,柳依依就知難而退了。
庭院裡,柳云溪若有所思地踱步到偏廳前,走上廳,坐了下來。
少年不想坐椅子,直往她身邊站,
調皮的手勾著她鬢邊絲縷長髮,悄聲說:“想什麼呢,那一家子汙糟事,你看了也不嫌煩,若不是你不叫我插手,我一定要把他們挨個揍一頓。”
柳云溪搖搖頭,眉頭微皺,屏退了廳上的下人才同他道:“柳依依把自己重生的事四處跟人說,我很擔心這件事。”
這樣私密的事竟然會跟她講,也足以窺見,柳依依已經跟不少人說過了。
如此違反常理的事透露給旁人,除了引來旁人的反感與忌憚外,沒有任何好處。
從她的語氣中,沈玉衡瞭解到了事情很嚴肅,忙自證叫她放心,“除了你,我沒有對旁人說過。”
柳云溪看向他,握住他的手,小心叮囑。
“以後我們彼此也不許再說了,不怕一萬,就怕萬一。”
“嗯。”沈玉衡點頭。
雙手交握,有知根知底的人互為支撐,心中的不安漸漸平復下來。
他們要的是平靜的生活,不能有太多無法控制的意外,更不能暴露自己與旁人的不同,無論是皇族的身份,還是重生的天機。
——
秋日的暖陽下,微風輕輕吹過,紅黃的枯葉飄落一地。
越往北方,秋日的寒意來的越早。
永州府衙裡,官員們已經在官服裡套上了厚著的衣裳,坐在案前,身形早沒了春夏時的輕薄。
身著藍衣常服的男子收拾了桌上的公文,起身要走。
坐在對面的同僚好奇問:“柳大人怎麼請這麼長時間的假?”
柳明川微微俯身,“家妹要成婚,我得回去看看。”
旁的同僚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