漢來幫忙收拾院子,做做活,因此,他並沒有見過先生的兒女。
可是在煙火瀰漫的屋裡,恍然瞧著少年身穿竹青色的衣裳,與昨夜煞星一般的紅烈截然不同,精緻美麗的側臉讓人忍不住多看幾眼。
昨夜昏暗,未曾看清少年的面目,如今見到,忍不住在心中驚歎:即便是先生的兒女,也不會有比更好的相貌了。
“公子怎的這麼早就起了?”老吳走近了些,“若要熬藥,吩咐我做就是了,何必公子親自動手。”
畢竟拿了人家的銀子,不多幫人家做些事,錢拿的也不安心。
“你家主人為何來此?”少年答非所問,另挑話頭。
“啊?”老吳不解。
沈玉衡看著到臺中的火,隨意問:“他不是住在濮水嗎,怎麼跑到這偏僻的地方。”
說起此事,老吳面露為難,侃侃而談,“害,還不是我家先生名頭太大,原本回鄉就是要平平淡淡的過日子,結果三天兩頭就有人慕名而來,要我家先生教導仕途,我家先生不堪其擾,就搬到這兒來躲清閒了。”
說完又好奇地問:“原來公子認識我家先生?”
昨夜聽先生的話頭,也好像是認識這位公子,能被先生認識的人,一定不是普通人。
老吳對少年表現出極大的好奇心,少年卻始終沒有回答他。
站起身,吩咐說:“這藥再用小火煨上半個時辰,就幫我取下來端到房裡去吧。”
“誒。”老吳痛快的應答,又問,“公子早飯要吃些什麼?”
“隨便,你看著做吧。”
沈玉衡理了理有些寬鬆的衣裳,抹了下臉上沾到的草木灰,走出廚房。
清晨取柴火的時候在院子裡走了一圈,院子很小,分成了左右兩個院子,前門進來是東院,一間待客的堂屋,一間客房,旁邊是雜物房,臺階下對著的廚房和老吳的房間。
他從廚房出來就要回客房,路過聯通兩院之間的拱門時,被裡面一聲貓叫吸引。
扭頭看過去,西院裡,李鶴坐在竹椅上,腿上臥著一隻肥胖的狸花貓。
貓兒昨夜在外頭玩鬧,回來便撲在主人身上安睡,閉著眼睛,發出呼嚕嚕的聲響,看著格外喜人。
沈玉衡沒心思去看一隻胖貓,只看著朝自己打量過來的李鶴,目光狠厲。
李鶴對這位沉默寡言的皇子有很深的印象,從前見面,他不是跟在三皇子身邊,就是形單影隻,獨來獨往。
官職越高,知曉的內情也就越多,李鶴早已看透對方沉默的外表下隱藏著如何嗜血殘忍的天性,自己那些無聲無息中被奪去了性命的同僚,又有多少是死在這個六皇子手中。
他斜了下眼,調侃道:“我回鄉之前就聽聞六皇子在江南一帶失蹤,不曾想今日一見,竟是連娘子都有了。”
彼此都隱於世間,沈玉衡警惕他會主動挑破兩人的身份,也還是堵不住他的嘴。
快步走進院中,警告他,“你既選擇了退隱,過往的事就不要再提了。”
一老一
憶樺
少,一靜一動。
李鶴不待見手段下作的沈玉衡,出言譏諷:“老臣是年紀大了才回鄉養老,六皇子正值青年,還有大好的前程,怎麼也隱於世間了。”
“與你無關。”沈玉衡扭過臉。
“自然與我無關,畢竟我曾侍奉陛下和太子,太子仁厚,許我離京。”
李鶴朝北方拜了一下,隨即把身上的貓兒抱下來,起身同少年對峙。
“而您侍奉的那位三殿下,想必沒有太子殿下那般的好性子吧。”
沈晏對外都是一副好心腸的君子模樣,可李鶴侍奉太子,實實在在站在沈晏的對立面,看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