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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府衙裡見過仵作驗屍,能分辨出各種不同的傷口、疤痕。
即使光線昏暗,他也不會看錯。
那道疤,絕不是被惡犬所咬,分明是被利器所傷。
34
◎他快要瘋了◎
賀家後院裡, 纏了綠藤的涼亭下,兩人坐在桌邊閒談, 一團和氣。
賀夫人今日穿了一身墨綠色的綢緞,髮簪的簪子也換了打磨過的細竹段,看上去清雅厚重,身負詩書氣自華。
她微笑著將一盤糕點推到柳云溪面前,“這紅棗奶糕味道香甜,你一定喜歡,快嚐嚐。”
在年紀大的長輩面前,柳云溪格外守禮嫻靜,今日受邀到訪, 只穿了身最素淨的荷葉青,配的首飾也都是顏色淡雅的素玉, 成色一般, 勝在顏色和諧, 配一身淡色也不至於喧賓奪主。
她捏了一塊糕點嚐嚐, 規矩答:“伯母府上的糕點不很甜膩,卻有種回味悠長的香氣,比我家裡做的好上太多,”
“你喜歡就好。”賀夫人一臉笑容, 頓了一下,稍微收斂笑意, 才又說,“前日之事, 是我失禮了。”
聞言, 柳云溪也就知曉為何今日賀家會邀請自己上門。
寬慰道:“伯母說哪裡話。”
書香門第最注重名聲, 本以為賀家叫她過來也不過是道歉做做樣子, 沒想到賀夫人一臉認真,竟然真的解釋起來。
“我只當你與延兒也算好友,多少親近些,才自作主張,當著那麼多人的面作出那糊塗事來。”
她越說越內疚,臉上勉強掛著笑,尷尬道,“早日聽延兒說了你已有心上人,這才知曉你與那位張公子關係並不一般,忙請你過來,要你別怪我才好。”
“伯母是長輩,我怎會怪您。”
聽多了家裡奶奶冠冕堂皇、陰陽怪氣的話,如今再聽賀夫人將前因後果和自己的心思都表露明白,才知跟人說話,是可以說的明白的。
知曉對方的誠意,柳云溪也以誠相待“我父親不在家中,奶奶又不願意花心思在我身上,親事就這麼耽擱下來,伯母不知我與張公子之事,不是您的過錯,也是我有意隱瞞,為的是不想讓奶奶插手。”
兩相說清,便解了其中誤會。
賀夫人請人來為的是道歉,不想因為一時的過錯給兩家的關係戳一個刺。
如今聽了柳云溪說這許多,便知她這孩子不是個壞心眼,感嘆道:“你呀,就是太懂事了。”
“多謝伯母誇獎。”得了長輩的誇,柳云溪低下頭,禮貌應答。
賀夫人看著對面舉止穿著都很得體的姑娘,滿眼的欣賞。
“從前我還當你哥哥是個不務正業的,不守著揚州的家業,總愛往外跑,苦了你這個做妹妹的,一個女兒家獨自撐起整個家來。”
說著,站起身往她身邊坐近了些,親近的握著她的手,又說,“如今才知道,你是個有主意的,即便是你哥哥回來管家,他也不一定做的比你好。”
家中的事,柳云溪跟沈玉衡聊的最多。
平時累了、高興了,和他說說、聊一聊就能解了心下的疲憊,心上的歡喜也多幾分,似乎自己一身的疲倦和歡喜都有人分擔了。
如今跟賀夫人一個外人說起來,又是不同的感觸。
她心平氣和,淡淡道:“各人有各人的志氣,哥哥自可以去做他想做的事,能守住家業,我很歡心。”
“好孩子,好孩子啊。”賀夫人滿眼堆笑,連連誇讚,“賀延那孩子也是,怎麼不早些把你介紹給我,若我們能早幾個月如這般促膝長談,我知道了你的脾氣秉性,一定要你做我們家的媳婦。”
“伯母說笑了。”柳云溪禮貌的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