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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晏一身是傷,穆山在馬車裡隨身伺候,看著高燒昏迷不醒的主子,心中總有幾分不安。
果然,馬車剛駛出揚州地界,就遭到了一波刺殺,來人目標很明確,只殺隨行的暗衛,迅速放完箭就走,絲毫不戀戰。
毫無徵兆的刺殺一波又一波,等出了蘇州,隨行的暗衛只剩下兩個,苟延殘喘。
馬車北上京城,路上不只有沿路關卡盤問,還有山賊流寇作祟。
遙遙前路,生死未卜。
——
陰沉了幾日後,天又晴朗起來。
已是初冬時節,天寒地凍,太陽明媚的掛在空中,陽光的溫度卻淡淡的,被冷風一吹便消散了。
園子裡,枯枝寂寥,沒了繁盛的枝葉遮擋,園子顯得空蕩許多。
枯萎的花枝圍繞著塗了新漆的六角亭,冬日乾燥,新塗的漆很快凝固,附著在柱子上,顏色格外鮮亮。
亭子外,少年站在臺階上,一身硃紅圓領衣衫,袖口裡露出金閃閃的金絲鐲子,襯得手腕白皙,握著書卷的指節修長骨感,背對著陽光而立,成竹在胸。
亭子裡,少女坐在凳子上,一身竹青色的披風裹在身上,慢悠悠的翻看一本賬,清閒自在。
一陣冷風吹過來,少年被凍得更清醒,轉身看向亭裡,走過去給少女理了理身上的披風,將她的裹得更嚴實,只有臉和手露在外頭。
柳云溪抬眼看他,輕笑:“一點小風,不冷的。”
少年嘟了下唇,“我出來背書是要借寒冷鍛鍊意志,你本不必陪我的。”
她翻了一下手上的賬本,“屋子裡的炭盆燒的太旺,我是出來透透氣,順便監督一下你背書的進度。”
說著又看他,歪著頭打趣道:“昨天去見先生,先生對你的書文釋義似乎不太滿意,不趁著這兩天抓緊些研讀透徹,難道要等到新婚的時候再抽時間看書?”
少年抿了下唇,搖搖頭。
“哪有新婚還要讀書的道理。”
“好啦,背完這一本,還有三本。”柳云溪好生哄他,“想有所成必得通曉史書國策,從前落下的,得儘早補上才行。”
少年乖乖點頭,手裡握著書卷,視線卻不自覺的飄到了她身上。
初冬時節總是颳風,少女鬢邊的髮絲被冷風吹亂,臉頰白裡透紅,像極了可口的桃汁奶團,只是看著都很想張嘴咬上一口。
他總是會想起那夜的事,如蜜桃般多汁可口的愛人,抱在懷裡又香又軟……
只是想一想,喉嚨便熱起來。
他坐到她身邊,小聲嘀咕:“娘子,都過了好幾天了,你,你還沒叫過我呢。”
“什麼?”柳云溪不明就裡。
看她遲鈍的反應,少年略有幽怨,挑明瞭說:“還沒叫過我一聲夫君。”
聽他幼稚的話,雖有些無理取鬧,但也不失可愛。
柳云溪笑著點了下他的眉心,“都沒成婚呢,怎麼能亂叫。”
“不是亂叫。”少年撇了下嘴,為這件事已經在意了好幾天。
他很聽話的沒有去爬床,每日為他親手做羹湯,怕她為那事感到害怕,這幾天除了親親嘴之外,連更親密些的動作都不敢有。見她這幾日精神漸漸好起來,身上的印子也淡了,態度也恢復如常。
可不該如常的,他們已經做了夫妻,態度總要有些變化才對。
好像只有自己在意這些細節,私下裡“娘子”“娘子”的喚著,卻始終沒得到她一聲回應。
“你就叫一聲嘛。”
少年像個貪求糖果的孩子,期盼著愛人的肯定,求她給一個身份的認同。
水潤的眼眸中滿是期待,只要得了這一句,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