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過來稟報:“小姐, 許家老爺過來了。”
柳云溪和許家老闆關係不差, 平時也常有拜訪,如今聽了也不著急,反慢悠悠地問:“怎麼這個時候過來,可知道他是為什麼而來的?”
“他沒說, 不過這回登門是帶著許家公子一起來的,說要見見您和姑爺。”
聽到來拜訪的客人中還有許文, 柳云溪頓時想起了一月前廟會上的事——可那事不是已經完了嗎?許文出言辱人,沈玉衡打了許文一拳, 後來也沒聽許文敢計較此事。
她貼好福字, 吩咐秀心, “知道了, 我在前廳見他們。”
說罷,掏出帕子來擦擦手上沾到的紅顏料,同秀心一起往前院趕去。
人到前廳,跨進門檻就瞧見廳上坐著一箇中年男人,年齡雖大,但體態端正,他身旁坐著的青年同樣是坐在椅子上,身子卻前傾歪斜,一副不情願的表情。
“許叔叔,您怎麼過來了。”她走到許老闆面前熱情招呼。
許老闆也不說些彎彎繞繞的廢話,站起身來引她看向身旁的許文,愧疚道:“還不是為著我家這個沒出息的。”
柳云溪已有猜想,卻也不好自己戳破此事讓父子二人難堪。
裝了下糊塗,“公子做什麼了?”
許老闆臉上陪著笑,心上不知多少愁滋味,“你也不必為他遮掩,我已經知道了他先前在廟會上對你出言不遜,竟然連張公子也罵,真真是該打。”
一邊說著,側身就抓過許文的肩膀,抬手就一巴掌打在了他後背上。
聲音梆梆作響,打得許文又疼又丟人,慌忙求饒:“父親別打了,我知道錯了。”
“還不快給柳小姐道歉。”
許老闆厲聲呵斥,在家裡教訓了多少遍都不夠,孩子教養的不成樣子,非得要拉到外頭叫他出出醜,他才知道厲害。
許文被拎著站起身來,在柳云溪面前低頭認錯:“我實是犯了大錯,還請柳小姐原諒,我日後絕不敢再犯了。”
對旁人的犯錯也好,認錯也罷,柳云溪並不想太過關注。
當日被無端指責,她心中尚且沒有多少波瀾,如今被當面認錯,心中也不會有多少得意。
她並不看許文,只看向許老闆,和氣道:“若公子能像許老闆這般明事理,懂是非,很多麻煩就都不會發生了。”
許老闆也很無奈,自己好不容易維持的人脈,竟因為不爭氣的兒子有了間隙。
“是我沒能教好孩子,原我也有錯,還望賢侄能諒解。”
父親在自己耳邊對著一個年紀比自己還小的女子道歉,許文大為震撼,滿心的愧疚無以言表。這才親身的體會到自己幾句出氣的話給父親給許家帶來了多大的壓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