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卞哲這好好的孩子,都被他爸給毀了。”
她媽昨天值晚班,今天早上才回家,兩個人中午在家吃泡麵。
“你曉得卞哲連上次期中考試都沒去,把你趙阿姨氣個半死,真是的,卞哲小時候又聰明又機靈的一個孩子,真是造孽哦。”
“他為什麼不去考試啊?”
“他媽媽說他和學校外面那群不讀書的人一起玩,不過他媽也是,孩子也不管,自己天天上完班就是去打麻將。”
“對了,媽。”她趕緊打斷她媽,轉移話題:“我們班要給一個學生的家長捐款,就是我們班上那個年級第一,他爸爸好像得了鼻咽癌。”
“不會吧,是那個柳…柳什麼來著?”
“柳洲煥。”
“之前是坐你前面吧,我上次開家長會還和他媽媽說話來著,唉,真是的。”
“是啊,他最近都好幾次沒來學校,來了我們也不敢和他說話。”
“你們老師說要捐多少了沒?”
“最少五塊吧,我們這個年紀其他的班也會捐。”
“給你五十吧,明天的早飯錢也在裡面。”她媽從錢包裡找出一張綠色的鈔票。
回到房間裡,陳柿子又從床頭櫃的一個信封裡拿出一張五十的紙鈔,那是她過年的壓歲錢,一直捨不得花。
雖然她是單親家庭,不過她人生中其實從來沒直面過生死這件事情,她想如果是媽媽生病了一定比她自己生病還要難過。
況且柳洲煥平時人很好,雖然學習成績很好,但一點都不驕傲,之前她坐在他後面,遇到不會的數學題目,他都會仔細把解題步驟教給她。
意外,災禍,墜落。
生活就像一鍋亂煮的粥,所有人在裡面攪來攪去。
捐款捐了叄天,學校把捐款多的人的名字寫在一張紅紙上貼在校門口的宣傳欄上,陳柿子的名字自然在上面,因為捐一百塊的學生寥寥無幾。
但不知道為什麼,她忽然覺得自己的名字很礙眼,紅紙的頂端寫著“光榮榜”這叄個字,可她一點都不覺得光榮,反而她覺得這張光榮榜上的每一個名字都是一根善良的鞭子,抽打在少年名為自尊的背上。
週末的時候陳柿子仍然會去畫室。
一次從畫室回家的路上,正是讓她遇到好久沒見的卞哲,他和一個頭發又綠又黃的人走在一起。
“卞哲?”
前面的人回頭,真的是他。
“柿子,你怎麼在這兒?你去畫室了?”他看到自己身後揹著的黑色畫夾。
“對啊,剛下課。”
“卞哲,這是?”他旁邊站著的那個問。
“這是陳柿子,住我家樓下。”
“柿子,這名字有個性啊,你爸媽喜歡吃柿子?還是你秋天生的?”
“都不是,因為我媽希望我事事如意,取了諧音。”這是她數不清多少次回答這個問題了,後來別人在問她這個問題,她乾脆都給對方肯定的答案,這樣更省事,反正對方也不在乎答案究竟是什麼。
“有意思,小妹妹你和我們去玩嗎?”
“你們去哪兒?”
“柿子,你不是要回家嗎?”卞哲突然插話。
“我們去前面的檯球廳,怎麼樣,你有空嗎?”
“好啊。”
雖然她能感受到卞哲不想自己去,可她偏不,他不想她做的事情為什麼自己偏要做。
檯球廳其實沒她想象中那麼“烏煙瘴氣”,比起之前去的網咖要好多了,至少抽菸的人要稍微少一點。
“喲,你倆怎麼還拐了個妹子回來?”拿球杆的人顯然對她很感興趣。
“阿哲的鄰居,來的路上遇到了,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