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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丹姝瞧見了她面前站著的,從她荷包裡跳出來的小骨頭人。
那小骨頭人站在她的腳尖前,芝麻粒大的指尖正連著那連修者都要閉其鋒芒的幽幽藍焰。
黎丹姝:“……”
似乎注意到黎丹姝在看它。
它歪了歪頭,似乎有點害羞。
黎丹姝:“……”寶啊,你害羞個屁啊,你把咱倆暴露了啊!
生怕少年注意到骨頭人,先一劍劈了它。黎丹姝眼疾手快伸手把骨頭人捉了回來,骨頭人有點茫然,它的指尖脫離了藍焰,也不知是否為錯覺,那一剎藍焰似乎如同被抽了焰心,搖擺虛弱了許多。少年似乎也察覺到了這一點,他藉機就想要衝進去擒拿黎丹姝——
可在他行動之前,夜間忽起了一陣風。
黎丹姝不知該如何形容這陣風。
如果說藍焰灼灼,連空氣似乎都能焚燒,那這陣風便像是滋養了萬物的春,攜帶著溼潤的水汽與適宜的溫度,在眨眼間便撫平了萬物的創傷。
光芒隨風而至。
藍焰被光盡數籠住,隨後聽一聲“破”,便如同被抽空了靈氣的山泉般,在眨眼間與柔光一同消失殆盡。
藍焰滅了。
小骨頭人動作頓住,它似有所覺。
黎丹姝的身形更為僵硬。
不如說,從聽見那聲“破”起,她連血液都凍住了。
少年見藍焰已滅,心情頗愉收了劍,瞥了一眼黎丹姝,像極了等來了長輩的小孩子,朝著聲音來源處道:“師兄!”
出手滅了藍焰的青年緩步而來。
他原本要回答師弟的話,卻在瞧見了黎丹姝的背影后而頓住。
青年凝視著她,微微蹙起了眉。
少年未覺異常,他說:“師兄,你推斷的沒錯!相城的地城裡果然還有一個女魔修待過,我抓住她了!肯定是她,她能用幽藍毒炎!”
少年語氣帶著些得意,他滿以為會得到青年的誇獎,卻等了許久也未見師兄開口。
他不得不詢問道:“師兄?”
青年沒有回答他。
他看起來有些困惑,站在她的身後輕聲問:“姑娘,在下乃是瓊山弟子,並無惡意,可否轉身一見?”
黎丹姝怎會理這種話,本能抬步欲走,可她不過剛剛邁出一步,就先被一直盯著她的少年給抓了個正著。
仙劍寒光凜凜,大有她一動便要她腦袋搬家的意思,黎丹姝畏於劍芒,只得止步。
偏少年還不放過她,挑眉道:“我師兄讓你轉過去呢,妖女,你聽見沒?”
黎丹姝聞言:“……”這哪裡來的囂張小子!
他的師兄似乎也覺得少年太過跋扈,在黎丹姝身後出聲制止:“阿曜。”
前有狼後有虎,黎丹姝捏著藏著小骨頭人的袖口,思來想去,只得先避開那把寒光凜凜的仙劍,轉頭同身後長身而立的青年打了個正面。
被迫轉身的黎丹姝惱怒道:“見了又能怎麼樣,見了你放我走嗎?”
這一打照面可好,黎丹姝更想要叫人救命了。
青年清貌朗意,身著杏色長袍,未曾佩劍。若非周身先前施法的痕跡未完全散去,旁人來看,大抵會把他認作凡世間某位書生客。
瓊山有名的“瓊天雷”之咒在他的身側若浮若隱,他立於其中,眉眼卻無咒術的半分凌厲,甚至可以被稱上一句溫和。
在黎丹姝的記憶裡,修習“瓊天雷”之術且能不被其酷烈暴戾所影響,甚至反壓其上,收放萬鈞電雷自如的,細數瓊山立派上千年,也只有那麼幾個。而那麼幾個裡還活著的,僅有一人。
黎丹姝緩緩視線上移,瞧清了青年舒俊的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