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值得驚歎的是,此時並非深夜,盒中之物的靈光雖柔和,卻半點未被暖紅的夕陽蓋下。
它閃著瑩瑩金光,飄散在空中,像是一條無根而流的金色瀑布。
黎丹姝看著盒中的東西。
如果它身上的光芒更甚些,就和她在幻境裡曾見過的那一把一模一樣了。
盒子裡躺著一把玉質的短尺。
黎丹姝認得它,幻境中,搖光神君曾用它阻止月山河與晅曜交戰。
黎丹姝啪得一下關上了盒子,金色瀑布消失,她卻心情複雜。
三師兄說,最適合她的武器是奉晨簪,然而奉晨簪不過只是神器晨樞尺的仿品。也就說,若是奉晨簪適合她,搖光神君的晨樞尺只會更適合她。
而月山河送來的,正是搖光神君的晨樞尺。
黎丹姝覺得匪夷所思——他為什麼會送晨樞尺,難道他真得比她還要早的,看出了她在求什麼樣的道嗎?
似是聽見了黎丹姝的疑惑,晅曜在一旁小聲地回答了她。
晅曜低聲道:“他知道。”
他說:“我想送你最需要的,他應該也一樣。”
雖然不願意承認,但晅曜不得不說:月山河,他確實在所有人之前,先看明白了你的心,而後去尋了這樣東西。
沒人知道月山河是怎麼想的, 前往魔域在即,黎丹姝也沒有去細思。
她覺得自己沒有時間去考慮一名不知敵我的“故人”送來武器的動機,或者說, 黎丹姝本能覺得自己不能夠去思考這件事背後的含義。
她是個很聰明的人, 向來知道自己該在什麼時候鐵石心腸。她已經選擇了立場, 既然立場已定,一切可能會影響她判斷決策的因素都要被封存避免。
她看了那盒子很久, 最終也只是和晅曜說:“許是碰巧。”
說罷, 她刻意地掠過了晨樞尺的話題, 將事情繞回她需得陪紅珠回一趟魔域的任務上。
經過秦嶺一事,黎丹姝本以為晅曜會不同意。卻不想晅曜在聽完了她的話後,很容易地點了頭。
黎丹姝不由感到奇怪。
她當然不會覺得這是晅曜不再擔心她的安危, 不如說, 正是她無比肯定晅曜希望她留在瓊山後山,晅曜說出這樣的話,才令她驚訝。
黎丹姝看了看晅曜, 忍不住道:“你不擔心嗎?”
晅曜望著她, 輕輕眨了眨眼:“我當然擔心。”他說, “可這是你想做的事情不是嗎?”
晅曜不是不想黎丹姝待在瓊山, 待在他心裡最安全的地方。
然而當他看見了滿天的紫色雷電後,便知道黎丹姝絕不會願意待在他的身後。
願意永遠被保護的人是不會迎來這樣厲害的天雷的;願意以身淬雷的修士, 也絕不會真正懼怕死亡。
黎丹姝是希望自己去為自己撐開一片天的術修。
晅曜想, 他既然不會阻止李萱重入魔域, 那自然也不該阻止黎丹姝。
他伸手替黎丹姝拂去手上落下的微小浮塵,認真道:“我要去做我該做的事, 你自然也有你要做的事情。我相信你會記掛著我,無論如何都會再回來這裡, 就像我一樣。”
他說得很快,然而每一個字都再清楚不過的傳入了黎丹姝的耳朵:“更何況,如果你需要我,無論我在哪兒,都會去你身邊的。”
黎丹姝聽得怔住,她莞爾道:“屆時我在魔域,你又如何知道我需要你?”
“我就是知道。”晅曜篤定,他握著黎丹姝的手撫上他如今缺了一半的心臟,“只要你呼喚我,我一定會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