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幅畫,走進來時,就見官家興致勃勃的依在收拾的光溜溜的硬木大畫案上等著:“臣張擇端,叩見官家,按照官家的吩咐,繪製了汴京城中的盛世景象。繪製了九個月,兩易其稿,幸而不辱使命。”
林玄禮笑開花:“不必多禮,拿上來,讓我仔細看看。給他拿個繡墩,沏一碗薑茶,待我慢慢看這幅圖。”
九尺的大畫案不足以全部展開這幅圖,只能展開開頭的一部分。
倆內侍站在桌子兩邊,堵住卷軸不讓它滾下去。
絹本設色,已經裝裱好了,旁邊用宋綾裝飾,裝裱的開頭部分留有一片空白。
剛畫好的時候絹色雪白,房舍、河流,栩栩如生的小人,墨色可謂濃妝淡抹總相宜,河上船,岸邊人,樓臺房舍,比例精準而立體,人物雖然面目很小,但身體形態能表現出情緒,以及和周圍人事物的聯絡,船上的船伕扭頭看著對岸的熱鬧,岸邊穿著肚兜的小孩避讓騎驢的成年人。
林玄禮洗了手,扶著桌子,目不轉睛的仔細看:[震撼!精細!不愧是千古名畫!但是看著太新了很像假的哈哈哈哈。]
[不記得原版什麼樣了,但這版好看,啊張擇端,你真的很神。]
[新的也好看,新的宋綾也好看,新的畫畫的也好看,根本不用做舊。]
[我在哪裡?六哥在哪裡?小豪豬在哪裡?看清明上河圖這麼白我真是不適應。]
張擇端見官家輕巧又愛惜的扶著桌子,挨個兒小人仔細看,又喜愛,又珍視,就覺得心中一陣激動,這幾個月辛辛苦苦的打稿設計,一切都值得!
“我找到自己了!哈哈。妙啊!太妙了,你竟有這等奇思妙想。”林玄禮看到有兄弟二人在街上玩,身高和別的小人一個尺寸,這不稀奇,稀奇的是哥哥手裡拿著團扇遮著太陽,團扇上有一條小巧精緻的龍,弟弟懷裡抱著一本書,書上寫了《君道》兩個字,哥哥沒有影子,弟弟身後有龍影。
書名稍有些不成比例,但誰在乎這個呢,雖然是沒上色的畫,但二人的衣裳就是比別人更飄逸,微微的光影濃淡,格外立體,隱約還有云紋環繞。
張擇端放下茶碗,站起來道:“官家親自吩咐,臣敢不盡心竭力。”
“辛苦你了。”林玄禮眯著眼睛仔細看了一會:“真有云紋?”
張擇端微微得意:“臣用極淡的墨,淺淺的勾勒了兩朵祥雲。”
生者和死者畫在同一幅畫上極其罕見,他情不自禁的用祥雲加以區別。雖說等到百年之後,畫還在,人都不在人間了,還是覺得應該加以區別。
林玄禮又仔細看了一會,又辨認出許多彩蛋,有趣的人物,還有些令人傷感的人物。這後代人看見時得多驚喜啊,蘇東坡還在吃。
“賜張擇端錦緞五十匹,金幣一匣,去告訴乳酪院,明年一年,每天給張擇端送去半斤乳酪。朕很喜歡這幅圖。拿印章過來。”
張擇端喜不自勝:“多謝官家厚賜。”
美好的不只是乳酪,主要是官家的喜愛,這幅畫畫的也好。
意義非凡,糅在一起是一個新的流派,一種全新的創意領域,很動人。
林玄禮有收藏書畫的印章,皇帝個人印章,大宋皇帝之寶、私下寫信的十一郎印等十枚印章,選了大宋皇帝之寶+十一郎,蓋印,落款題字,喜不自勝:“這幅圖由宮內收藏,一會請皇后來,讓她找找自己。”
張擇端道:“官家,古代也有行樂圖,將生人與故人畫在一起。”他舉了好幾個名畫的例子,官家一個也沒想起來:“但從未有過如此盛大的畫作,兄弟重逢,京城的清平盛世,集於一身。官家的畫像、行樂圖,從未如此貼近於民生民情。歷史上也從未有過兩位官家出現在同一幅畫上的情景。臣能得官家點撥,做此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