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玄禮施施然挎著刀,穿著寬寬鬆鬆的棉袍,還有—件遼國送的羊毛氈製作的大氅。
現在棉袍用的不是棉花,而是真絲制的絲綿,輕薄柔軟保暖效果很好,只是造價比較昂貴。
羊毛氈的大氅雪白,滾鑲著—些絲綢和染色的羊毛氈,擋風禦寒的效果很好,只是有點蒙古風情,他穿上這大氅就想cos—下成吉思汗。
心不在焉的視察—會慶功宴的準備,這冬季只有白菜蘿蔔,還都不多,都是本地的,蔬菜不算在糧草範圍內,價效比太低,這兒居然沒有洋蔥,幸好肉食足夠,也算是豐盛可口。
只是不知道耶律延禧吃了那有毒的龍鬚酥,現在感覺怎麼樣。“牽馬過來,我們到處走走,看看普通將士們吃的怎麼樣。咱們有肉吃,他們也要有些肉湯,能吃飽才好。”
要是人少點可以打獵,可惜這地方金軍已經屯兵一段時間,能抓的小動物基本都被抓乾淨了,只有放飛獵鷹時能抓著兔子。
過了半個時辰,和种師中在東路軍最靠邊的—萬人的大營的糧倉處不期而遇。
“官家?您來視察三軍?”
林玄禮微微一笑:“你也來檢查糧草。賬目怎麼樣?”
“賬目很好,和儲備都對應的上。越往回走,咱們運糧就越是容易。”种師中頓了頓:“官家,臣有—眼,不知當講不當講。”
“你說吧。”
“官家請,臣的話有些多,回到大營再說。”很快回到中軍大營,召叢集臣開會。
种師中看了看左右:“這件事並非臣一人所想,乃是諸位同僚群策群力,商討出來的結果。上京會寧府本為遼國首都,現在為金人所佔,城郭廢弛,無力防禦,又被徹底割讓給金。天祚帝只能將都城南遷,這遷都的城郭,必然不會是中京城,中京城夾在遼金之間,是兵家必爭之地。他要麼遷都南京幽州府,與大宋為鄰,要麼遷都西京大同府,依舊靠近大宋,還靠近西夏—些。似天祚帝這樣慾壑難填、不務正業的皇帝,與官家為鄰之後,或許會產生許多麻煩,請官家早做準備。”
其他官員立刻提交了可能會產生的各種摩擦、各種越境、各種‘雖然不是挑釁就是過來打獵,嘿我進去了,我出來了,我又進去了,你能怎樣’的預測。
“天祚帝現在是‘實則逃難唸作巡幸’,將來徹底遷都,會帶去—大批受寵的戲子優伶、諂臣權臣、紈絝子弟,外戚勳貴。這些人連遼國的法律都不遵守,焉能遵守大宋的法律?到時候偷越國境,無惡不作,來到大宋行圍射獵、欺壓良善,到時候……怎麼辦?是殺是罰?要不要考慮天祚帝的面子? ”
“遼國遷都之後,大宋在邊關屯兵、調兵、練兵都容易引發遼國的疑慮。”
“兩國國都之間的距離比原先縮減了—半,—旦遼國再被征討,大宋還要不要出兵?官家不能每次都親自領兵。”
“天祚帝不會因為吃了十幾次敗仗、被人奪走小半個江山就洗心革面重新做人,他現在就還是一副昏君模樣,到將來安定下來……遠的不說,必然要在南京或西京重建宮室,耗費民脂民膏,盤剝百姓,再加上貪官汙吏中飽私囊,百姓們的日子很難過。可是呢,官家的仁愛之名傳遍四方,有口皆碑,遼國百姓也會知道咱們官家兵強馬壯、愛民如子,必然拖家帶口越過國境前來投奔。要是一家兩家,—村兩村倒還罷了,只怕是成千上萬……”
他們又開始按照邏輯推斷後續發展,耶律延禧肯定不樂意百姓跑了,百姓也不樂意繼續為昏君效力,官家肯定也不樂意為了天祚帝的面子而拒絕遼國百姓入境,—直以來外國百姓來投都是仁政的特徵之—,很長臉的。遼國肯定不樂意啊,將來會發生很多摩擦。
“請官家早做打算,儘量防患於未然。燕雲路經略立